第二十二章 暴徒

    “如果你能跟上老子，那就跟老子一起来！”雷克抽出马刀大喝一声，纵马绝尘而去，在火光的映照下他的身影显得格外雄壮，大概那些古代英雄出征就是如此吧。

    程林骑马勉勉强强地跟在雷克的后面，道路很曲折，一会儿向右，一会儿向左，程林用尽了全身的本事只能勉强看到雷克的身影。他就这样迂回曲折地一直走到了林荫大道，在林荫大道他看到一支从巴士底狱那边开来的游行队伍正从大道上走过，朝御库房的方面走去。当时这两座石头建筑物犹如腰带扣一般给巴黎系上了一条宽阔的腰带。

    程林看到这支队伍下意识放慢了速度，但雷克却没有这么做，他依旧保持着冲锋的姿态——无视这些大声的喊着口号的游行者。

    “你在做什么？”当游行者发现这个不速之客的时候雷克已经冲到了他们的最前面——那里有一个担架，上面放着两座半身像，一座半身像上面蒙着黑纱，另一座上面戴着花冠。蒙着黑纱的是那个并非失宠而被罢免的大臣内克尔的半身像；另一座，也就是说戴着花冠的那一座，是德·奥尔良公爵的半身像。他在宫廷里公开支持那个日内瓦的经济学家。

    “混蛋！快停下！”

    “跑啊！”

    ……

    游行的人们发现已经近在眼前的陌生骑手完全没有减速的意思，不得不四散躲避，他们咒骂着、尖叫着，就像一群惊弓之鸟。他们到底只是一些普通人罢了，只要有一人带头后退，他们就会在很短时间内崩溃。

    雷克不屑的瞥了一眼这些在巴黎城内制造混乱的暴民，怒声喝到：“踏碎它！”

    马儿似乎是听懂了他说的话，它一跃而起，用强有力的后脚掌踏在了游行队伍抬的担架上，数百斤的重量和狂暴的速度在这一刻完美的融合在了一起，铁蹄落下的地方，只残留下一片狼藉。

    “天呐！他做了什么？”一个妇女失声尖叫：“他破坏了内克尔先生的雕像！”

    “抓住那个混蛋！他一定是一个暴徒！”一个又瘦又小的家伙在人堆中大声起哄，看着周围义愤填膺的人们，他的眼睛中流露出了一丝嘲弄。他是一个小偷，本来已经被送去了牢房，但是暴动的人们将他从监狱中救了出来。

    他还记得从监狱里出来时候的情景，他本来已经睡着了，却被一阵嘈杂的声音给吵醒了。紧接着一群人从黑暗中涌了出来，他们将牢房一个个打开，并亲切握着罪犯的手说：“受苦了，被国王迫害的可怜人。”他从未想到世界上还有这样的傻瓜，并且享受着这段混乱的日子，他悄然混在游行的人群中，每天都有大量的第纳尔进入他的腰包，甚至有时还会碰到一些金路易。

    像这样的家伙在巴黎还有很多，游行暴动的人们将所有的罪犯都当成了朋友，罪犯们也用了他们的方式——抢劫、偷窃、强奸——来感谢他们，大革命前夕的巴黎已经成为了罪恶之都，革命口号和自由的呼声都成了罪犯的保护色，往日的安宁再也不复存在，混乱悄然降临，并统治了法兰西十余年。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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