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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事》(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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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砍老赵的脑门。原来这‘飞蝗大阵’的威力就在于‘飞蝗兵’个个都视死如归,一招之后不管结果就忙活下一个,后面一排的人上来把这个就接住了。这时‘飞蝗兵’已把镖队隔成九列,一次冲锋不等过完掉转头又杀来,老把他们困在阵中。有聪明的往‘飞蝗兵’冲击的反方向跑,想先逃出阵中再想办法,可一是‘飞蝗兵’们太快,二是‘飞蝗大阵’不是胡同,就算是胡同那人也是够挤的,毕竟不是几个人,乱跑乱奔倒给自己人找麻烦。羿、汪二人这时也赶到,在阵外兜着圈子。离弓弦的箭和带链子的锚专往武功较高的身上招呼。金锤镖局的人这回可真是凶多吉少啊!”

    这个说书人太懂得卖关子了,一大碗茶之后慢慢撂下茶碗缓缓续道:“此时金锤镖局的人能站着的已不过四成,看来这回不光是要东西,四盗们连命也要一块儿捎着。但天不绝人,就打北边儿奔来二三十人。这里面有提着白蜡杆子的,有使柳叶刀的,还有空着手什么都没拿的。为首四员小将,咱这回也不让列位猜了,这四个人便是海天镖局人称‘冷家四宝’的江湖后起之秀。头一位高大威猛,如火燎金刚般的黑脸大汉,手使兵器是一条大铁锥,又长又粗,前面三棱一个尖。咱们说到这儿得插句话了,如今江湖的规矩,至少三尺长一寸宽的,通体由五金之属铸造打制或是用锥尖刃锋难重伤不易损的材料制成的才能算是兵器,其余的都叫兵刃。这位姓甘名由诨名‘擎天柱’。二一位是个书生般的人物,个头比甘由矮一点儿,但长得比他白,手使兵器也不是轻傢伙,是一条镀银的刺,这‘刺’和‘枪’可不一样,‘刺’就好像一根短棒的头儿上两面儿削,给削平了左右再磨出两刃儿来,也是又粗又长。”

    他边说边用扇子比划着。

    “此人姓白名萋人送外号‘银帆杆’。三一位是个中等身材,秃顶无发,比较敦实,兵器特殊,是一条‘铜链双飞环’,六尺的链子左右两头儿各有一个能套人脑袋的铁环。他叫谭昭登,绰号‘亮太岁’。最后一个最厉害,在江西家资巨富不说,手中兵器‘走链飞鞭’可是当年天波杨府佘老太君娘家人阵上擒敌的暗器。他的先人习得后加以改变自创了一套武功,如今放眼天下会使的只此一人。此人姓车名逅依,美号‘灵眼’。这‘四宝’带领着海天镖局中藤杆队的人、柳刀队的人外加神飞门的人赶到,这热闹就有的瞧了。”

    一阵铜钱声和谢声响过之后继续开书。

    这回说书人可能看见钱多了,高兴得连嗓子都忘润了就说道:“咱先说说这神飞门,它是五代十国时,‘镇古狂龙客’狄人优所创,至今好几百年了,有五大绝艺称雄于世。头两样是轻功‘上下为天无地走’和‘神飞大纵’。第三样是拳脚‘大飞神九打’,无招无式,只传心法,对敌时全靠领悟。第四样是暗器,天下间只要是拿手发不喂毒的暗器差不多人家门里都会用。第五样便是空手进白刃的功夫。有不少大户人家请保镖护院的都愿意找神飞门的弟子。掌门姓仉名轰字武补,人送绰号‘千手如来’,跟冷老镖头是多头之厚,所以大部分门人全都在海天镖局做趟子手,这就难怪人家镖局兴旺了。咱们再回到书中,这些人就是海天镖局的人知道金锤镖局的人一路上险境重重,特意派来接应的人。一上来三支钢镖击落了羿烦耀六支快箭。柳刀队的拿柳叶刀冲进阵中兜‘飞蝗兵’的背面,和金锤镖局的人形成前后夹击。藤杆队的摆藤杆和藤枪在阵外游走刺打扰乱他们的阵形。这时‘飞蝗’汝冬扬见势不好,一晃掌中青铜刀横划一刀,竖划一刀,‘飞蝗大阵’立刻变成四个二十五人的小方阵,各冲东南西北四个方向,把阵中剩下的金锤镖局的人、柳刀队的人、藤杆队的人隔开,让他们无法呼应,而且越隔越远,打算把人家逐个击破。羿烦耀这时也腾出手来对付神飞门的暗器高手,钢镖、铁莲子、菩提子、飞刀、飞梭、丧门钉、铁锥子、金钱镖、铁蒺藜全都被像扫帚似的大尾箭和一些特殊箭镞的箭给封得死死的,其中捎带脚还连伤了几人。旁边‘分水兽’汪晓想过来帮忙,‘银帆杆’白萋一刺袭来敌住。此时不远处一匹骏马快蹄奔来。”

    茶博士搭话道:“甭问,这位准是‘弓锚刀枪’的老四来了。”

    说书人道:“行,倒不外行,你要是改行说书我就得沏茶倒水去。来者跨下青缎子宝马名唤‘万里乌云照’,观马上之人瘦高,脸长,嘴总是爱咧着,上身穿牛皮钢钉背心儿,双手套牛皮钢钉护腕,手里握着一杆一丈零八寸没枪缨的点钢大枪。此人叫石凌卵,外号‘勇棍’。他们家是武将出身,家道中落,原来也是要到海天镖局做镖师的,可老镖头见他心骄气傲,只知有己不知有人,便婉言谢绝了。可他也误会了,于是乎……”

    “一气之下当了强盗。”这句话几乎是全茶馆的人一齐说的,一说完是哄堂大笑,就连心情不好的鱼爱媛也不禁掩口“扑哧”一声。

    说书人也笑,道:“既然列位都明白了,说书的也不啰嗦了。他马未至近前,就有两个连着链子的大铁圈奔他脑袋套来。石凌卵一低头,大枪往马前之人头顶一扎,却哪知人家不躲反倒用光头迎之,一尺八寸长的大枪尖子锋铓利刃,一招虽得手就跟扎在那瀑布底下冲刷了几百年的石头上似的,‘刺溜’往旁边一滑,石凌卵连忙以枪拄地,要不然非从马上栽下去不可。他刚想看看对手,可看见的是夺目的光芒,一双眼睛被人家的光头晃得睁不开,好不容易看见了,马前没人了,发觉不好,枪往后扫。‘亮太岁’脚尖点枪尾一翻身,到在前面一抖链子双铁环又套他脑袋。石凌卵在马上使了个‘金刚铁板桥’,后脑勺儿贴到了马屁股上,手里没闲着,右手使枪前刺,左手掏出暗器小飞枪甩手打出。谭昭登人在半空中兵器先前已挥出,两个大铁圈还是左右夹击,是躲没法躲,挡没法挡。若问谭昭登生死如何?”

    茶博士的谢声和客人的掷铜钱声大作。

    说书人道:“其实列位也不必为他担心,‘亮太岁’功底扎实,见兵器和暗器全到了脑袋一晃,脑门儿磕开了枪尖儿额角撞开了小飞枪,往下落的时候顺手套住了‘万里乌云照’的脖子一带,只听一声马嘶是应声而倒。咱先说明白了,可不是谭昭登拽倒的,要是一般的马兴许还行,这可是宝马。石凌卵怕伤了自己爱骑,一按马颈,马是提前训练好的,特听话,知道石凌卵是要它顺着人家的劲儿躺下去。石凌卵早已下马,枪尖一拨将双环挑落,反手一枪扎谭昭登的前心。谭昭登抓住链子中间带动双环要套他的枪和双臂。石凌卵撤枪翻身横扫对方下盘未果,紧接着扎了一趟‘六合枪’,讲究的是内三合和外三合,内三合是心、气、胆,外三合是手、脚、眼。有诗为赞:一扎眉攒二扎心,三扎脐肚四撩阴,五扎双膝六点脚,七扎肩膀左右分。其实‘六合枪’在江湖上连打把势卖艺的都会,没什么新鲜的,可火候不一样,老石家祖上传下来的‘六合枪’是在战场上跟敌人作战中吸取经验总结出来的,和泛泛之辈的枪法那一定是有不一样地方。那大枪抖的,明明是硬的可偏偏使出了柔韧劲儿。再说谭昭登也不白给,江湖名声不比姓石的差,一条铜链双飞环主要走软鞭的套路其中夹杂着棒招、棍招和枪招。只见他忽而抓住一个环子抡开了抖,时而双环在手单有短劈小打三十六路还用链子锁对方兵器,最后还是拿链子中央把俩环子甩出去打,而且把石凌卵连逼带引,让他愈来愈靠近‘飞蝗大阵’。”

    说书人说到这里好像很兴奋,喝了一大口茶,“咱再说说羿烦耀,这趟来他至少带了十几口袋箭,把神飞门的暗器高手弄得苦不堪言,一没人家箭射得远,二没他的弓有劲儿,手中暗器也只能击落来箭纯粹是只防不还手,而且还不一定挡得住,正没主意的时候救星到了。‘灵眼’车逅依刚从阵中打出,发现‘飞蝗大阵’虽然阵法变换简单但很厉害而且实用,亏得‘飞蝗’汝冬扬怎么想出来的。他瞅见自己人受难,一鞭抖至,正打羿烦耀手背顺势一撩弓背,羿烦耀正得意着呢,哪知被人家得手,铁背弯弓一打横由于太快弓弦上的劲儿还有,好悬被自己的一支狼牙倒钩箭射穿了脚面。车逅依后招又发击他的头顶,咱再插句话,车逅依的走链飞鞭可不一般,前面一尺多长的硬鞭和鞭头上的圆疙瘩是纯金的,链子不是金的,不是银的,不是铜的,不是铁的,它到底是什么的我说书人也不知道,反正不是便宜东西,肯定是最适合做链子的。羿烦耀矮身躲过,随之数支三棱透甲锥射出,他这半辈子可没干别的,净玩儿弓了。江湖传言,当初他为练准头,用一个山里红大小的钢丸当靶子,钢丸两头儿带环子,环子上各系一条结结实实的绳子,一条拴在树枝上,一条拴在树根上,绳子绷得笔直,每天练,到后来每只箭射中钢丸不是从旁边转过去的,都是顶过去的,连带绳子断。这‘转’和‘顶’可不是一样的事儿,转过去的是虽然射中了但射的是钢丸靠边上的地方,而顶过去的都得是不偏不倚正好射中钢丸的正中心,而且射箭的距离还越拉越远。当然了,箭要是从钢丸上下两边儿出溜儿过去那就更不叫功夫了。然后他就练射箭的姿势,别人这个姿势怎么着也没法子射箭,可他却行。如今的他张弓射箭如以臂使手一般。车逅依见箭来了把链子抖成螺旋状,大圈小圈的转正好挡住身前要害,而鞭头打着转儿始终不离他脑袋二尺之外,把他逼得上蹿下跳的。突然羿烦耀好像真的不小心被自己绊了一脚跌落尘埃,可弓没闲着,一支箭几乎贴着地射向车逅依的脚趾。车逅依连忙把链子圈抖大,撞开了那支箭。羿烦耀见有可乘之机挺身跳起,一箭射向那抖得最大的圈里,车逅依急忙向后纵,链子一带被抻得笔直,硬生生把这支铁杆儿箭给弄成‘麻花’了。”

    这时茶馆里几个脑子快的都笑了,还有几个想了半天才明白,“哦,对,链子一直箭杆儿一拧是成‘麻花’了,对,对。”

    “羿烦耀又一箭射车逅依面门,车逅依将手中链子铁柄抛出打落来箭,然后往前一抢链子。他手指头刚碰上,几支快箭又到,连忙身子腾空腰一扭,带动链子在半空中转成一个圆盘就像一面大盾挡住箭雨,身形刚一落地羿烦耀一弓砸来。车逅依侧身一移,正好抄着还没落地的金鞭头,反手一招打来。现在俩人由远战变成近身搏斗,弓来鞭去六个回合之后,车逅依脚踢拖在地上的链子,羿烦耀没防备有这手儿,急往后闪。车逅依掷鞭头奔对手就去了,右手捞着了踢链子带起的铁柄,又成长攻之势,而羿烦耀离‘飞蝗大阵’又近了。诸位还想不想听听其余几位是怎么打的?”

    听书的是真上瘾了,有的干脆都不用茶博士端笸箩,自己跑过来给钱,茶博士喊谢的声音愣不及铜钱的声音快。

    先生继续开书,“好,咱再说说‘分水兽’汪晓和‘银帆杆’白萋,这俩人交手,汪晓占点儿便宜。他兵器长,江湖有云:一寸长,一寸强。白萋虽能招架,但近不得敌人的身前,后来‘擎天柱’甘由也来帮忙,双战‘分水兽’。汪晓虽得利,但后来也吃力,一条兵器能甩出的地方是愈打愈小,最后被人家逼的就差握着铁锚头打了。甘由手里的铁锥此刻使出了一招‘十字划叉’,斜着划了个十字而后又往中心戳了过去。再加上白萋在旁边的帮忙,可就够汪晓受的了。”

    他又来了一口茶。

    “这时,汝冬扬用刀在虚空处划了一个大方块儿又划了一个小方块儿。西面的‘飞蝗兵’原来是二十五个,现在分出九个冲向神飞门的人,其余十六个很快又组成方阵继续对付金锤镖局的人。这回神飞门来的都是暗器高手于拳脚之道稍微弱一些,又加上暗器打的也差不多了,被‘飞蝗兵’从后面兜住,困在阵中,而且就像一张网把他们往西面收,不一会儿二十五人的小方阵重齐。白萋心中暗忖:今日要想破‘飞蝗大阵’非先制住这姓汝的大蚂蚱不可。他想到此处高喝:‘老甘你一人儿招呼行吗?’甘由说:‘交我了,你忙你的去。’白萋应声而撤。他刚一走,汪晓就抢了他刚才的位置,又甩开长链子打了。甘由跟他打了八个回合,汪晓的兵器甩至,甘由往后一退,横铁锥挂住了锚头后的粗大倒钩。汪晓拽链子就和他较上劲儿了,别看汪晓没甘由高,劲儿可不比他差。一条链子被他俩拉得笔直,突然甘由那面一松,汪晓仰天要倒。可他们家辈辈船上做生意,海上浪涛不平,腿脚必须过硬,所以祖上传下一套‘颠浪稳步’的武功步法。在他要倒未倒之际往后踏出五六步,真管用,没倒。可甘由借着他往回拽的劲儿前纵,等他站稳人已到近前,汪晓临危不乱,把链子末几节儿抖起打对方前胸。甘由灵机一动,把铁锥往链子底下一插,抓住铁锥,双腿一甩。他凌空一转身不要紧,身子带铁锥,铁锥带链子,链子带锚头,两脚一锚全奔汪晓就招呼过去了。”

    茶博士续茶续得紧。

    说书人喝茶喝得急。

    “汪晓也不怠慢,上半身往后仰,怕甘由有后招左脚一蹬地往后滑出两丈。他站稳身形见自己兵器的链子被人家铁锥绞了几扣,右手松链子铁柄,左手抄起铁锚头使出一式‘卷浪旋涛’的身法解开了链子扣,然后顺势往回一带。链子铁柄被拽过去时正抽甘由左肩头上,饶是他身大力不亏也疼得一咧嘴。接着,汪晓狂风暴雨般地抡开了兵器。甘由倒还接得住,但是他也一步一步地退向‘飞蝗大阵’的边儿上。再说白萋,人未到汝冬扬跟前,先接了‘迎门三不过’这种打法的三块飞蝗石,别说,到底是汝冬扬祖祖辈辈传下来的功夫,他接得蛮吃力的。有句话得说在前头,汝冬扬还没练成飞蝗石暗器之前外号就叫‘飞蝗’了。至于是因为什么,您老几位就自己琢磨吧,我也不多费话了。好,咱们接着再说汝冬扬三颗暗器打过还没完,飞蝗石有得是,但他可不是怕和白萋兵器相对,‘飞蝗大阵’是他摆的,他的刀就是‘蚂蚱眼’。您想啊,谁能用眼珠子跟人动手啊,那‘飞蝗大阵’不就成了瞎阵。只见汝冬扬一边儿观看着阵形,心里盘算着几时可以收阵,一边儿大把大把地扔暗器。白萋是铁了心要靠近他,拼着不致命的地方挨几下也要往前冲。汝冬扬本想再调出几个‘飞蝗兵’帮自己,可往阵里一瞅傻眼了。他那三个兄弟全被引入阵中,他们不懂阵法在阵中瞎打一气把挺好的阵搅了个乱七八糟。原来定的是不让他们进去,让他们在阵外帮忙,这下可倒好,帮倒忙了。西面阵形倒没事,可加了几个神飞门的进去也不好受。得了,汝冬扬一咬牙,先对付了白萋再说。”

    说到这里他很激动,站起身一边比划一边说,好像身临其境一般,话也说得快了。

    “白萋一招刺来。汝冬扬铜刀往外一挂,腕子一翻,刀劈白萋右肩头。白萋矮身从他胳膊下钻过,撞他的前胸,随手扎胯。汝冬扬的双腿向后甩,整个身子凌空一翻个儿,一下到在白萋的后面,身法灵便可见轻功不弱。白萋不等他双脚落地,回手一银刺。汝冬扬用铜刀挡住了,但也被撞的离‘飞蝗大阵’近了二尺。此正是:刺来刀往漫天见。青铜换招烂银变。若问胜败孰如何?下文改日接着献!”

    客人们有不答应的,“这就完了?这么短?”

    说书人道:“对不住了,眼看就饭口了。学生我饿着没事,众位凭什么陪着呀?对不住,对不住了。”

    客人们抱怨地走了,茶馆渐渐的清净下来。

    茶博士这时走了过来满脸堆笑地道:“劳先生,本想把铜钱儿给您换成银子带着方便,可柜上就这二钱了,您看……。”

    劳暾去心知肚明地一笑,道:“有劳小哥了。”说罢,他将银子接过揣入怀中。

    茶博士又道:“这有包儿点心,是小的单请您的。”他边说边递过去一个纸包。

    说书人边接边道:“小哥真是好心肠,贵上下怎么称呼啊?”

    “贱姓谢,上连下声。”

    说书人听罢一脸惊讶的样子,道:“莫不是江湖人称‘喜纵横’的谢连声谢大侠?”

    “不敢,不敢。”“久仰,久仰。”“彼此,彼此。”

    说书人听到这里竟不知如何接话,只得苦笑摇头作了个揖,扭身而去。

    谢连声还了个礼,看着劳暾去的背影,心里知道,他最近不会再到这里来说书了,转身来至邓七爷这张桌子,边擦边道:“邓七爷,这都正午了,您还不吃饭去?得,谁让是老主顾呢,有啥事儿叫我啊。”说罢,他笑着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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