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结算（13）

心中念道：“九哥，一路走好！”随即全身的肌肉都鼓了起来，双手握住短匕，用力这么一划。

    一颗人头飞扬了起来。

    这次，九哥是真的死了。

    小九站在九哥的尸体前，看着那具因失去了精神力支撑而渐渐腐化为泥的尸体。他的全身上下连同七窍里都满是血污，看上去甚是可怜；然而最让人心疼的还是小九的神色，明明无悲无喜，但看起来却又如有无限的悲怆隐没其中。

    夏飞雪最能体会到这种情绪，那日在见过了爱妻的尸体之后的自己的心情怕是与此时的小九一般无二吧。

    他收拾心情就要上前一步去劝劝小九。

    “别过来！”小九却抬起一只手，止住了夏飞雪还未迈出的那一步。

    小九听着自己的心跳，“咚…咚…咚…咚…”，越来越急促了，而且每一下都如同战鼓擂动一般，带着自己满身的血液都沸腾起来。他不知道自己的生命力会在哪一个瞬间就戛然而止了，不过他现在还不能死，他还有一个人没有杀。

    小九抬起头，看了一眼不远处硝烟弥漫的地方，一言不发，转身就掠了出去。

    游乐园的正中央，有一大片茂密的树林，然而现在这个园房精心种下的一片树林却如同被炸弹袭击过了一般，数十米方圆里的树丛被夷为了平地，周围的大小树木也被这一阵风波波及，被连根拔起倒在了一旁。

    树丛的中央，端坐着boss依旧健硕的身躯，只是boss的头颅却是不在了。而在boss的对面，白鹤羽气喘吁吁地站着，一只手正捏着boss那不见了的头，看来他和boss之间的一场决斗已经是有了结果。

    不过，尽管白鹤羽赢了，他本人却也不好过，他那一身整洁的白衣现在已是破破烂烂，露出了衣服下面血迹斑斑的皮肤；他英俊的脸庞整个都肿了起来，其中一只眼都要睁不开了；最严重得还要数他空着的一只手臂，软软地搭在了身子一侧，却是已经断了。

    几道劲风呼啸，三个人影也出现在了空地之上。

    “没想到啊，小九，你居然能杀了那具行尸。”白鹤羽不用去看也知道了来者是谁，只是看似穷途末路的他竟然丝毫不惊慌。

    “我也没有想到就连boss都不是你的对手。”小九说一字，就向着白鹤羽走一步。

    白鹤羽看了看自己手中的头颅，随手一丢，转头看着不停逼向自己的小九，嘿嘿一笑道：“说道boss，我还真得感谢你啊，小九。要不是你事先弄瞎了boss两只眼，我还真不是这个老不死的的对手。”

    “杀了你，也算是对boss的一点补偿了。”小九一步一步地走着，转眼离白鹤羽已经不到两米了。

    不过白鹤羽并没有逃走的意思，他突然对着小九说道：“小九，你知道你的弱点是什么吗？”

    小九没有应答，只当白鹤羽是在拖延时间。

    白鹤羽却是自顾自地说着：“就是太重情了！这一点你跟你那个死大哥一样可悲，一个杀手怎么能有情呢？”说着，白鹤羽突然把仅存的一只手插进了自己的胸膛之中，“噗”的一声拖出了一个瘦小的身影。

    小九猛地止住了步伐，连同一旁的夏飞雪和柳随风也停了下来。

    那个瘦小的身影身上还沾着从白鹤羽体内带出的暗色粘液，她却丝毫不在意，只是低垂着头，一双眼想看又不敢看小九，像是一个犯了错的孩子。

    “小九哥哥，对不起。”小乞丐抽了抽鼻子，带着哭腔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