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乐妓

; 看廖川风尘仆仆，云楚递给他一杯酒，廖川没接。云楚也不介意，凑上去，“这你徒弟弹的琴，神奇不。”

    廖川没理，云楚接着道，“虽说不是那么优秀，但对于她来说也是很好了，”扫了一圈下面欢呼的观众，“就是现在的人啊，都太没见过世面，一个个嚎的，可别是哪个傻子找的托吧。”

    这下廖川有反应了，盯着云楚。云楚甚是纳闷，不过突然就懂了，指了指廖川，又指指台下，“你找的？”

    看廖川默认，云楚有些不满，“怎得你们不告诉我呢？太见外了吧。”

    台上的程蝶看似在专心弹琴，实则是在等待机会。一曲罢了，戴着面纱的程蝶把琴收起，站到舞台中心，假装仔细地看了一番台下众人，而后摇头准备回去。

    一个公子站起来，“禾双姑娘看本少可够资格和你春宵一度啊。”

    说完观众们就哄堂大笑，面纱下程蝶微微勾唇，“张公子才貌双全实乃人中龙凤，禾双恐会让张公子失望。”

    那张公子明显没猜到大名鼎鼎的禾双姑娘会认得自己，乐道，“失不失望的不该禾双姑娘说，而应该是本少说了算，本少只想知道姑娘可愿意？”

    程蝶有些犹豫，眉头紧锁，现场氛围有些微妙。

    正在这时，一直坐在包厢里没有说话的何老爷开口了，“人家姑娘明显不愿，张六你怎就不懂呢？”

    张公子看向包厢，“哟，何老爷怎得今天舍得来这种地方了，不做好人了？”

    程蝶抬手示意，一个丫头悄悄跑到台上，程蝶附耳于她，说了几句话后，那丫头就走了。没人注意到没多久以后，这个小丫头，进了何老爷的包厢。

    看何老爷不说话，张六径直走到了舞台上，“禾姑娘不妨今日就和本少回府吧，本少一定好好疼爱禾姑娘。”说着就牵住了程蝶的手，

    云楚问身边的廖川，“这现在怎么办，管吗？”

    “等等。”廖川轻声说。

    台上的程蝶眼中含泪，惹得台下人都一阵怜悯，窃窃私语。云音坊掌柜的上前劝阻，“张公子，还得自愿方可，自愿方可。”

    张公子可不管这么多，要不是何老爷插手，他恐还不会这般无礼，但既然都撞上了，他也肯定是不服输的。

    甩了一袋子金银给掌柜，“一点见面礼，掌柜的先收下吧。”

    说罢就拉着程蝶往台下走，推推搡搡间，程蝶跪了下去，“张公子，张公子还是可怜可怜我。”

    张公子伸手捏住她的小脸，嗤笑，声音拔高了几个度，“怎么，我不够你的标准吗？”

    何老爷从包厢里走了出来，“张六，休得无礼。”

    看着何老爷那张高高在上的脸，张六气不打一出来，“我怎么做，和你有什么关系。”

    “我在这，你就休想把禾姑娘给掳走。”何老爷扬声宣誓立场。

    “嘿，”云楚乐道，“还真是奇了，他们两个有什么过节吗？”

    廖川冷淡开口，“不算过节，不过是何老爷的小妾当年和张六订过亲而已。”

    “而已……”云楚眨巴眨巴眼，觉得实在很难理解廖川的思维，再看向场中，两方已经打了起来。程蝶夹在其间显得很是瘦弱，慌乱中程蝶不知挨了谁的一巴掌，云楚问廖川，“这也不用管？”

    眼看着抢人无方，张六怒气上升，拿出刀砍向何老爷。也不知怎得，那把刀就插到了程蝶身上，血浸了一层又一层，程蝶倒在何老爷怀里。

    场外有人大喊，“杀人啦，杀人啦！”

    云楚腾一声站了起来，脸上笑容不再。走出包厢，拿着剑比到张六脖子上，脸色阴沉，“老弟，你这就做的过分了。”

    官差来的也很快，张六被五花大绑带走。大夫来了后看看现场情况，程蝶早已没了气。

    云楚觉得脑子嗡嗡响，蹲下细细盯着程蝶，把她脸上的面纱掀起一条缝。手指一顿，云楚松手，转身离去。

    另一间包厢里，一个身形挺拔的青年静静看着这场闹剧，喝了杯酒，而后拿起桌子上的剑，出了云音坊。

    何老爷到家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今天这一天于他而言实在是跌宕起伏，他本是存了去纠正京城青年们的一颗心，哪知最后竟然要做救美的英雄。

    恰逢他一向看张六不顺眼，而禾双竟然会在张六为难她的时候派人给他送口信。

    送口信的是一个小姑娘，那小姑娘说，“何老爷莫要插手此事了，我家姑娘说她一直倾慕于何老爷，只希望何老爷安好无恙即可。张六是个恶霸，但我家姑娘不怕他。”

    如此好姑娘，何老爷如何能不管。哪敢想禾双姑娘还为了救他丢了性命，实在是可惜。

    最后何老爷给了替禾双姑娘传信的小丫头一笔银子，让她好好厚葬了她家姑娘。

    何老爷扶额，也不知今日回去这样晚，自家娘子会不会怪罪。

    寒风吹过，何老爷刚刚踏进府门，便觉得身后似有脚步声。他回头，竟看见了本应埋在地下的禾双姑娘。

    只不过现在的禾双姑娘有些像他从前认识的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