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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月儿弯弯照长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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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 胡月儿看着他,脸上的表情,也好像有根针正刺着她的心。

    柳长街忽又笑了笑,道:“无论如何,能用我的一条命,去换龙五的一条命,总是值得的。我只不过是个无足轻重的人,既没有亲人,也没有……”

    胡月儿没有让他说完这句话。

    她忽然摸到他身上,用她温暖柔和的嘴唇,堵住了他的嘴……

    窗外的风更紧了。

    一只母鸡,正孵出了一窝小鸡……

    月亮已升起,月光从窗外照进来,照着胡月儿的脸,她脸上还带着淡淡的红晕。

    柳长街正在偷偷地看着她,眼睛里充满了一种神秘的欢愉。

    胡月儿痴痴地看着窗外的月亮,忽然道:“我知道你是骗我的。”

    柳长街道:“我骗你?”

    胡月儿又在用力咬着嘴唇:“你故意那么样说,让我听了心软,你才好……才好乘机欺负我,我明明知道你不是个好东西,却偏偏还是上了你的当。”

    说着说着,她眼泪已流了下来——这本是女孩子一生中情感最脆弱、最容易流泪的时候。

    柳长街就让她流泪,直等到她情绪刚刚平定,才叹了口气,道:“我现在才知道你为什么难受了,你难受,只因为我并不一定会死。”

    胡月儿不想分辨,却还是忍不住要分辩:“你明明知道我不是这意思。”

    柳长街道:“你若知道我已死了,岂非会觉得好受些。”

    胡月儿恨恨道:“可是你根本不会死的,你自己说过,一定要等到有把握时才出手,只要你能制住龙五,还有谁敢动么?”

    柳长街道:“我既然不会死,这件事既然一定能完成,你既然迟早总要嫁给我,那么你现在又有什么好难受的?”

    胡月儿说不出话来了。

    她忽然发现柳长街在笑,笑得那么可恶——当然并不完全可恶,当然也有一点点可爱。

    她看着他,轻轻叹了口气道:“我知道你现在一定很得意,因为你知道我一定会变得很乖,很听话,因为我已非嫁给你不可。”

    柳长街微笑着,居然没有否认。

    胡月儿柔声道:“我实在很怕你不要我,我一定会变得很乖的,就像条母老虎那么乖。”

    她猛然又一脚把柳长街踢下床去。

    柳长街怔住,终于怔住,终于笑不出了。

    胡月儿从被里伸出只手,拧住了他的耳朵,但声音却更温柔:“从今天起,应该听话的是你,不是我,因为你反正已非娶我不可,但是你若是不听话,我还是要你睡在地上,不让你上床。”

    她的嘴贴在他耳朵上,轻轻道:“现在你明白了没有?”

    “我明白了”柳长街苦笑道,“但另外一件事我却反而变得糊涂了。”

    胡月儿忍不住问:“什么事?”

    柳长街苦笑道:“我已分不清究竟是你上了我的当,还是我上了你的当?”

    无论他们是谁上了当,我相信这种当却一定有很多人愿意上。

    因为他们的日子过得实在很甜蜜,只可惜甜蜜的日子总是过得特别快的。

    六七天好像一转眼就已过去,忽然间就已到了他们相会的最后一天晚上。

    最后的一天晚上,本该是最缠绵的一个晚上。

    胡月儿却穿得整整齐齐的,坐在客厅里——平常到了这时候,他们本该已躺在床上。

    柳长街看着她,好像已对她仔细研究了很久,终于忍不住问道:“今天我又有什么事得罪了你?”

    胡月儿道:“没有。”

    柳长街道:“你忽然有了毛病?”

    胡月儿道:“没有。”

    柳长街道:“那么今天是怎么回事?”

    胡月儿道:“我只不过不想还没有出嫁就做寡妇而已。”

    柳长街道:“没有人想要你做寡妇。”

    胡月儿道:“有一个。”

    柳长街道:“谁?”

    胡月儿道:“你。”

    她板着脸,冷冷道:“这六七天来,只要我一想谈正事,你就跟我胡说八道,再这么下去,我很快就会做寡妇。”

    柳长街叹了口气,道:“正事不用嘴谈的,是要用手去做的。”

    胡月儿道:“你准备怎么样去做?”

    柳长街道:“你今天晚上这样子,就为的是要跟我谈这件事?”

    胡月儿道:“今天晚上再不谈,以后只怕就没有机会了。”

    柳长街叹了一口气,道:“好,你要谈,就谈吧。”

    胡月儿道:“龙五要你到相思夫人那里去偷一口箱子?”

    柳长街道:“嗯!”

    胡月见道:“你已答应了他?”

    柳长街道:“嗯!”

    胡月儿道:“因为你若想抓龙五,就一定要先得到他的信任,若想得到他信任,就只有先替他做好这件事。”

    柳长街道:“难道你还有什么更好的法子?”

    胡月儿道:“我没有。”

    她也叹了口气,道:“这些年来,我们虽然知道有很多件大案子都是龙五干的,却连他的一点把柄都抓不到。”

    柳长街道:“就算能抓到他的把柄,也抓不到他的人。”

    胡月儿道:“所以我们一定要出奇兵。”

    柳长街道:“你们的奇兵,就是我。”

    胡月儿道:“所以你不但要抓住他的人,还得先证明他犯的罪。”

    柳长街道:“所以我一定要替他做好这件事。”

    胡月儿道:“你有把握?”

    柳长街道:“有一点。”

    胡月儿道:“你能在半个时辰里,杀了守在外面的那七个人?再举起那道千斤闸,打开那三道秘门,逃到相思夫人迫不上的地方去?”

    柳长街道:“我只不过说我有一点把握而已,并不是很有把握。”

    胡月儿道:“你知不知道,那七个人是七个什么样的人?”

    柳长街道:“不知道。”

    胡月儿冷笑道:“你什么都不知道,居然就已觉得有点把握了,这不是存心想害我做寡妇是什么?”

    柳长街居然笑了笑,道:“我虽然不知道他们的来历武功,可是我知道你一定会告诉我的。”

    胡月儿板着脸,冷冷道:“你凭什么认为我会知道他们的武功来历?”

    柳长街微笑道:“因为你又能干、又聪明,江湖的事,你几乎没有不知道的,而且这几天晚上,你都没有睡好,一定就是在替我想这件事。”

    胡月儿虽然还是板着脸,但眼波却已温柔多了,轻轻叹息着,道:“你总算还有点良心,总算还知道我的苦心。”

    柳长街立刻走过去,揽住了她的腰,柔声道:“我当然知道你对我好,所以……”

    他的话还没有说话,胡月儿已用力推开了他,冷冷道:“所以你现在就该乖乖的坐着,听我把那七个人的武功来历告诉你,好好的想个法子对付他们,好好的活着回来,不要让我做寡妇。”

    柳长街只有坐下来,苦笑道:“你真的已知道那七个人是谁?”

    胡月儿道:“这些年来,江湖中被人逼得无路可走的亡命之徒,算起夹至少有一两百个,只不过有些人武功不够,有些人年纪太老,相思大人是绝不会把他们看在眼里的。”

    柳长街道:“这其中当然也还有些人早已死了。”

    胡月儿点点头,道:“所以我算来算去,有可能被相思夫人收留的,最多只有十三四个。他们之中,又有七个人的可能性最大。”

    柳长街道:“你凭哪点算出来的?”

    胡月儿道:“因为这七个人不但贪图享受,而且怕死,只有怕死的男人,才肯去做女人的奴才。”柳长街苦笑道:“我不怕死,可是现在我已做了你的奴才。”

    胡月儿瞪了他一眼,道:“你到底想不想知道那七个人是谁?”

    柳长街道:“想。”

    胡月儿道:“你有没有听人说过‘小五通’这个人?”

    柳长街道:“是不是那个采花盗?”

    “五通”本就是江南淫祠中供奉的邪神,“小五通”当然是个采花盗。

    胡月儿道:“这人虽然是下五门中最要不得的淫贼,但是轻功掌法却都不弱,尤其是身上带着的那三种煨毒暗器,更是见血封喉,霸道极了。”

    柳长街道:“据说他本是川中唐家的子弟,毒门暗器功夫,当然是有两下子的。”

    川中唐门,以毒药暗器威镇江湖,至今已达三百年,江湖中一向很少有人敢去惹他们。他们倒也不肯轻易去犯别人——唐门家法之严,也是出了名的。

    这“小五通”唐青,却是唐家子弟中最不肖的一个,他要是真的已投靠了相思夫人,也许就是怕唐家的人抓他回去用家法处置他。

    胡月儿道:“那七个人中,你特别要加意提防的,就是这个人的煨毒暗器,所以我希望你最好能先到唐家要点解药。”

    柳长街苦笑道:“只可惜我要也要不到,买也买不起。”

    胡月儿道:“那么你就只有第一个先出手对付他,让他根本没有用暗器的机会。”

    柳长街点点头,道:“你放心,我也知道被唐门毒沙打在身上的滋味很不好受。”

    胡月儿道:“为了安全,你身上最好穿件特别厚的衣服,我也知道你怕热,可是热总热不死人的。”

    柳长街道:“我一定穿个厚棉袄去。”

    胡月儿这时才表示满意,又道:“那七个人中,算来功夫最好,并不是他。”

    柳长街道:“是谁?”

    胡月儿道:“有三个人的功夫都很硬,一个是‘鬼流星’单一飞,一个是‘勾魂’老赵,一个是‘铁和尚’。”

    柳长街皱了皱眉,这三个人的名字,他显然全都听说过。

    胡月儿道:“尤其是那铁和尚,他本来已是少林门下的八大弟子之一,练的据说还是童子功,这个人既不贪财,也不好色,却偏偏喜欢杀人,而且用的法子很惨,所以才被少林逐出门墙。”

    柳长街道:“也许就因为他练的是童予功,所以心理才有毛病,就因为心理有毛病,所以才喜欢无缘无故的杀人。”

    胡月儿道:“他的人虽然有毛病,功夫却没有毛病,据说他的十三太保横练,几乎已真的练到刀砍不入的火候。”

    柳长街又笑道:“也许就因为他杀得人太多,所以才怕死,就因为怕死,所以才会练那种不怕被人用刀砍的功夫。”胡月儿道:“只不过有很多杀不死的人,都已死在你手下,所以你根本不在乎他。”

    柳长街道:“一点也不错。”

    胡月儿瞪着他,忽然叹了一口气,道:“其实真正担心的,倒也不是他们。”

    柳长街道:“不是他们是谁?”

    胡月儿道:“是个女人。”

    女人真正担心的,好像总是女人。

    柳长街立刻问:“那七个人中,也有女人?”

    胡月儿道:“只有一个。”

    柳长街道:“她是个什么样的女人?”

    胡月儿道:“是个假女人。”

    柳长街道:“真女人都迷不住我,假女人你担心什么?”

    胡月儿道:“就因为他是假女人,所以我才会担心。”

    柳长街道:“为什么?”

    胡月儿道:“因为真女人你见得多了,像他那样的假女人,我却可以保证你从来也没有见过。”

    柳长街的眼睛已眯了起来,只要女人,无论是真是假,他好像总是特别有兴趣。

    胡月儿斜盯着他,冷冷道:“我很了解你,只要是漂亮的女人,不管是真是假,你看见都免不了要动心的。”

    柳长街道:“哦!”

    胡月儿道:“只要你一动心,你就死定了。”

    柳长街道:“你要我不看他?”

    胡月儿道:“我要你一见到他,就立刻出手杀了他。”

    柳长街道:“你刚才好像是要我第一个出手对付唐青的。”

    胡月儿道:“不错。”

    柳长街道:“你要我一次杀两个人?”

    胡月儿道:“杀两个还不够。”

    柳长街又笑了笑,只不过这次苦笑。

    胡月儿道:“我刚才只说了六个人,因为另外的那一个,很可能根本就不是人。”

    柳长街道:“不是人是什么?”

    胡月儿道:“是条疯狗。”

    柳长街皱眉道:“打不死的李大狗?”

    胡月儿点点头,道:“就因为他是条疯狗,所以根本就不要命,就算明知你一刀可砍在他脑袋上,他说不定还会冲过来咬你一口的。”柳长街叹道:“被疯狗咬一口的滋味也不好受。”

    胡月儿道:“所以你一出手,就得砍下他的脑袋,绝不能给机会让他缠住你。”

    柳长街道:“似乎我一出手,就得杀三个人。”

    胡月儿道:“三个人并不多。”

    柳长街道:“只可惜我只有两只手。”

    胡月儿道:“你还有脚。”

    柳长街苦笑道:“你要我左手杀唐青,右手杀疯狗,再一脚踢死那个女人?”

    胡月儿道:“我说过,你绝不能给他们一点机会,但我也知道,要你一下子杀死他们三个人,也并不是件容易事,除非你的运气特别好。”

    柳长街道:“你看我的运气好不好?”

    胡月儿道:“很好,好极了!”

    柳长街眨了眨眼,道:“我运气是几时变得这么好的。”

    胡月儿嫣然一笑,道:“从你认识我的时候开始,你的运气就变好了。”

    她忽然又问道:“你有没有听说过一种能用脚发出去的暗器?”

    柳长街道:“好像听说过。”

    胡月儿道:“你有没有脚?”

    柳长街道:“好象有。”

    胡月儿道:“好,这就够了。”

    柳长街道:“这就够了?”

    胡月儿道:“我正好有那种暗器,你正好有脚。”

    从脚上发出去的暗器,通常都很少有人能够避得了的。

    胡月儿又道:“你的出手并不慢,再加上脚上的暗器,同时要杀三个人就已不是件困难的事。”

    柳长街道:“可惜那种暗器我只不过听说过一次而已。”

    胡月儿道:“现在你马上就会看见了。”

    柳长街道:“在哪里?”

    胡月儿道:“现在想必已在路上。”

    柳长街道:“你已叫人送来?”

    胡月儿道:“想起那三个人的时候,我就已叫人送来。”

    柳长街道:“你出去过?”

    胡月儿道:“我的人虽然没有出去过,消息却已传了出去。”

    柳长街怔住了。

    他并不笨,可是他随便怎么样想,也想不通胡月儿是怎么把消息传出去的。

    胡月儿忽然道:“我也知道这地方一定早已在龙五的监视之中,可是就算龙五再厉害,也不能不让人吃饭。”

    柳长街还是不懂,吃饭和这件事有什么关系。

    胡月儿道:“要吃饭,就得煮饭,要煮饭,就得生火……”

    柳长街终于明白,道:“生火,就会冒烟。”

    胡月儿嫣然道:“你总算不太笨。”

    用烟火传达消息,本就是种最古老的法子,而且通常都很有效。

    胡月儿凝视着他,目光坚定如磐石,声音却温柔如春水,道:“只要你有手段,而且懂得方法,无论什么东西都会服从你,替你做事,甚至连烟囱里冒出去的烟,都会替你说话。”四

    夜色并不深,却很静。远处的道路上,隐隐传来犬吠声。

    胡月儿又道:“除了这种暗器外,你还得要有把握能一刀砍下人头颅的侠刀。”

    柳长街道:“刀也在路上?”

    胡月儿道:“刀你可以去向龙五要,江湖中最有名的十三柄好刀,现在至少有七柄在他手上。”

    柳长街凝视着她,凝视着她的胸膛,缓缓道:“现在你还有什么吩咐?”

    胡月儿道:“没有了。”

    柳长街道:“那么我们是不是已经可以上床去睡觉?”

    胡月儿道:“你可以。”

    柳长街道:“你呢?”

    胡月儿叹了一口气,道:“我已经要开始准备死了。”

    柳长街吃了一惊:“准备死?”

    胡月儿道:“你走了之后,龙五绝不会放过我的,他就算相信你不会在我面前泄露秘密,也绝不会留下我的活口。”

    柳长街终于明自:“无论什么人来杀你,你都不能反抗,因为你只不过是个庄稼汉的老婆。”

    胡月儿点点头,笑道:“所以我不如还是先死在你手里好。”

    柳长街道:“死在我手里?你要我杀了你?”

    胡月儿道:“你舍不得?”

    柳长街苦笑道:“你难道以为我也是条见人就咬的疯狗。”

    胡月儿嫣然道:“我知道你不是,我也知道你舍不得杀我,只不过……”

    她笑得神秘而残酷:“杀人有很多法子,被人杀死也有很多法子的。”

    柳长街没有再问。

    他也许还不十分了解她的意思,可是他已听见了一阵脚步声。

    脚步声已穿过外面的院子,接着,已有人在敲门。

    “是谁呀?”

    “是我。”一个女人的声音,还很年轻,很好听,“特地来还鸡蛋的。”

    “原来是阿德嫂。”胡月儿道,“几个鸡蛋,急着来还干什么!”

    “我也是顺路。”阿德嫂道,“今天晚上我正好要到镇上去抓人。”

    “抓人,抓谁呀?”

    “还不是那死鬼,昨天一清早,他就溜到镇上去了,直到现在还没回来,有人看见他跟那臭婊子混在一起了,这次我……”

    她没有再说下去。

    因为她已进了门,看见了柳长街,仿佛显得有点吃惊。

    柳长街也在看着她。

    这女人不但年轻,而且丰满结实,就像是个熟透了的柿子,又香又嫩。

    胡月儿已掩起门,忽然回过头向柳长街一笑,道:“你看她怎么样?”

    柳长街道:“很好。”

    胡月儿道:“今天晚上,你想不想跟她睡觉?”

    柳长街道:“想。”

    他的确想。

    这女人身上穿的衣服很单薄,他甚至已可看见她的奶头正渐渐发硬。

    她也想?

    胡月儿微笑着,道:“现在你已经可以把衣裳脱下来了。”

    阿德嫂咬着嘴唇,居然连一点都没有拒绝,就脱下了身上的衣裳。

    她脱得很快。

    胡月儿也在脱衣裳,也脱得很快。

    她们都是很漂亮的女人,都很年轻,她们的腿同样修长而结实。

    柳长街看着她们,心却在往下沉。

    忽然间,他已明白了胡月儿的意思。

    “……杀人有很多法子,被人杀也有很多法子。”

    原来她早已有了准备,早已准备叫这女人来替死的……

    她们不但身材很相像,脸也长得差不多,只要再经过一点修饰,龙五手下就不会分辨出来。

    事实上,他们根本就不会注意一个庄稼汉的老婆,他只不过是要来杀一个女人而已,这女人究竟长得什么样子,他们也绝不会很清楚。

    胡月儿果然已将阿德嫂脱下来的衣服穿在自己身上,用眼角瞟着柳长街,微笑道:“你看着她干什么,还不抱她上床?”

    阿德嫂的脸有点发红。

    她显然并不清楚自己的任务,只知道是来替换一个女人,陪一个男人的。

    这个男人看来并不令人呕吐,她甚至已在希望胡月儿快走。

    胡月儿已准备走出去,吃吃的笑着,突然反手一掌,拍在她后心上。

    她张开口,却没有喊出声,连血都没有喷出,因为胡月儿己将她刚送来的鸡蛋塞了一个到她嘴里……

    柳长街看她倒下去,也觉得自己嘴里像是被人塞入了个生蛋,又腥又苦。

    胡月儿却叹了口气,道:“我们原来的计划,是要她留在这里陪你,等你杀她的。”

    柳长街沉默着,过了很久,才缓缓道:“你为什么忽然改变了主意?”

    胡月儿道:“因为我受不了你刚才看她的表情。”

    柳长街道:“哦!”

    胡月儿咬着嘴唇道:“你一看见她就好像恨不得立刻把手伸进她的裙子。”

    柳长街叹了口气,道:“不管怎么样,她反正迟早总是要死的,而完成一件大事,总也难免要死很多人。”

    胡月儿道:“现在我只希望龙五派来带路的,不是个女人。”

    柳长街道:“假如是女人,你也要杀了她?”

    胡月儿慢慢将鸡蛋一个个放在桌上,提起空篮子。

    她脸上带着种奇怪的表情,过了很久,才道:“我知道我不是你的第一个女人,但却希望是你最后一个。”

    鸡蛋有几个是空的,蛋壳里藏着些很精巧的机簧铜片,拼起来,就变成很精巧的暗器——一种可以装在鞋子里的暗器。

    只要脚趾用力一夹,就会有毒针从鞋尖里飞出去,毒得就像青竹蛇的牙黄尾蜂的刺一样。

    “我不坐了,我还得赶到镇上去。”胡月儿提着空篮子,娇笑着走出门,笑得居然还很愉快。

    门外的夜色似已很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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