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惊艳

一种异样的感觉。

    慕见深虽然没有多问，但转向他的眼色中多了几丝疑惑和茫然。程风定了定心神，“来吧，让我看看你到底有没有那么好。”

    他见到眼前人又是冲着自己缄默地点点头，转身时，却错过了在那双眼睛里消失的迷茫后显露出来的清亮。

    少年原画的第一场戏就是一个一镜到底，参与拍摄的不仅有慕见深，还有饰演原画之女锦瑟的美渲。在片场的人几乎没有一个不期待这一场戏，已经拍完“逃往七品镇”的选手们也全部围观了拍摄地旁。

    这场戏主要讲的是锦瑟梦到原画少年时在镇上的藏书阁偷读书经，她在梦中与父亲的魂影产生共鸣之感。作为这场戏的主角慕见深已经身处在搭好的藏书阁前，身旁放着一只破旧的纸灯笼。

    衡店的上空已经是暮色将至、日落归西，慕见深看到有风吹起书架旁的白纱，一切都显得朦胧起来。导演为拍这场戏特意等到现在，就是为了要显示出梦境中的不真切。他微仰起头眼眸中的光流转过这四周熟悉的一切……是的，他又回来了。在经历了一次死亡和新生之后，他终于又回到了这个让梦开始的地方。慕见深闭上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气，虽然已经过去整整四年了，但他还是能闻到那年夏天他第一次来到片场时嗅到的味道。在这一刻，周围人的眼光和任何闲言碎语已经不重要了……

    “五十六场一镜一次——”

    “……好。这一次，我会让你真正为王。”

    两个声音重合到了一起，慕见深睁开，眼色中显露出另外一个人的影子——

    “action！”

    ——那正是少年原画的影子。

    片场安静下来。镜头里，程风看着那个修长的身影朝那轻纱曼舞的书架旁边走去。有“蹭蹭”的脚步声追着那个人影而来。

    “等等，请等一下……”

    饰演锦瑟的美渲提着裙摆小跑地踏进藏书阁。她皱着眉头，满面疑惑。

    被追逐的人影没入幢幢书架之中，回应她的只有白纱轻飘的窸窣声。锦瑟像是对这陌生的环境起了疑，她放缓脚步，语气不确定地问：“请问，有人在里面吗？”

    还是无人应她。少女的脸上露出怯色，但脚下仍然不放弃地一步一步向前挪动。映在那些白纱的人影若隐若现，她不由自主地握紧拳头。

    “有，有人吗？”

    锦瑟逐渐深入藏书阁中，她轻轻掀开白纱，终于见到了一个背影。

    “你……”锦瑟张了张嘴巴。

    镜头拉进她面前的书架。那是一个少年的背影，穿着一袭旧色的灰衣，看样子跟她年纪相仿。少年就这么正对着书架，似乎没有听到身后的动静。

    “你……是谁？”

    锦瑟瞪大眼珠，不自觉地向前靠近了几步。风吹白纱浮动在眼前的人影上，接着不久后，少年侧过身来。

    “你——”

    那一瞬间，美渲盯着面前的那张脸话语卡壳在喉咙里。导演总是说她没有真情实感，她发誓，这一次她真的是真情实感了，但是就是被惊得说不出一句台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