挺清秀,有些文弱的年轻人听到了一些声音,于是,这些声音在他的嘴里传出来,被很多人听到了,也让他们这些官兵听到了。
那个年轻人只是简单的抬了抬手就让这座县城都好像跪倒在了他的脚下,他似乎真的对这样的日子感到不满。
或许,当拳头打在权力的脸上时,有些声音才能真正的被人听到耳朵里。
所以,刘虎吓尿了。
所以,陈县令跪下了。
一股浓郁的尿骚味钻进了周围人的鼻子里,刘虎早已经被吓得失了魂魄,丝毫不敢直视墨子戚。
在这之前,他完全不敢想象自己一直仰仗的姐夫会被如此轻易的制服,现在更是直接跪倒在那人面前!
不应该是他姐夫陈县令威风八面的把这个毛头小子缉拿,然后让其跪在自己的刘氏车行门前,杀鸡儆猴吗?他本想着自己可以借机敲打其他车行和手底下的车夫,然后顺势再把自己的租金往上提一提,好在年前再捞一波,这样就可以换上自己心仪已久的那处宅子了,也能多养几个小妾,还能帮自己的姐夫在上司那里好好打点打点。说不准自己还能挂个虚职,吃上一份公粮。
这一切都被刘虎算的明明白白的,在来之前他甚至专门路过那处宅子,想着自己入住的场景。那又该是怎么样的风光无二?
但是,这一切都在眼前这个名叫姜墨的年轻人出手的那一刻化作了泡影。
所有的常理在姜墨身上好像都失去了效果。哪有修士会关注那些卑贱的平民?哪有修士会在意那些平民的死活?
可姜墨偏偏这么做了。
刘虎不敢说一句话,甚至连呼吸都小心翼翼的,生怕自己一个不注意就又惹恼了姜墨,到时候他恐怕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陈县令虽然惊恐不安,但是他想的显然要更远一些。
他其实早已暗地里传音给姜墨,明言自己愿意献上白丰县一年的赋税,以此来换取自己的一条命。
只要能保住自己的命,那么之后的事便还有机会。只要自己上报郡府,自会有郡府里的强者追缉,天下虽大,但是也不是每个人都有机会逃脱的。
到时候姜墨只有死路一条!
然而,他的谋算也落空了。
墨子戚的一根手指抵在了他的喉咙上,一团火苗突兀的在那根手指上燃烧着,却没有立即毁了他的整个脖子。
如此精妙的控火之术,令陈县令都一时忘却了自己的命还被握在姜墨手里。
直到姜墨平静的声音传到他的耳朵里时他才猛然间惊醒。
“一年的赋税,不得不说,在像你这样层次的人里,你的魄力确实有点东西。不过,你用一年的赋税换你的命,那我是不是可以用你的命给这里的百姓换一年的免税呢?”
陈县令的眼睛瞬间睁得老大,彷佛听到了世间最为荒诞的决策。他没有想到,他也不敢想,眼前的年轻人居然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这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修士?
他也是在郡府见过修为深厚的上位者修士的,但是他笃定,没人能在像今天这样的情况下,说出这样一番话来,也没人会这样做!
“是不是很好奇你腰间的官印直到此刻还曾未助你?”
墨子戚看了一眼陈县令的腰间,华贵的官服腰带上正系着一枚用黄巾包裹起来的四方小印。此乃官道根本,凡持有此印者,可以汲取自己所治辖境内的部分天地之力,以此来镇压强敌,也能借其提升自己的修为。
但是现在,这枚官印毫无动静。
“你怎会知晓!”
陈县令更加惊恐,直接从地上站了起来,他伸手捂住腰间官印,如临大敌。
墨子戚一脚把他踹的再次跪了下来,冷笑了一声,道:
“你为官不正,岂能奢求官印助你?”
嗤——
一声轻响,墨子戚的手指插进了陈县令的脖子,一滴殷红的鲜血自指根滴落,陈县令已无任何生机。
只有那尚未贴近墨子戚腹部的手刀缓缓地落了下去。
刘虎早已经吓得晕死了过去,修士之间的争斗不是他能想象的。
墨子戚的眼中没有任何情绪,他摘下陈县令腰间的官印,在上面施加了一道灵力,官印瞬间冲天而起,然后落向远处。
“我暂且信你一次,去给这片贫瘠的土地寻一名合适的人吧。”
墨子戚抬头望了望天,喃喃低语。
他刚刚在官印上施加的灵力可以短暂的唤醒官印的一点意识,能够让其自行在白丰县城寻找合适的配印者。
这等官道宝物墨子戚曾有过不少了解,所以清楚一点粗浅的法门,至于效果能持续到什么时候,就得看天意了。
做完这一切后,墨子戚便离开了白丰县城。
后续已经不需要他操心了,持官印者,只要不是遇上实力太过变态的强者,基本可以在白丰县城横着走,哪怕是个凡人也能借助官印的力量压服一切。
至于持印者如何行事,想来是不需要墨子戚教的。有太多的理由可以向上面解释了。
腾龙道州的清水县尚且会为难民施粥,青木道州的白丰县却如此模样,墨子戚不免平添几分唏嘘,只道世事无常。
凡人怎么样呢?总得让他们吃饱的,总得让他们穿暖的,总得让他们有盼头的。
既然站在了某个位置上,总得做一些正确的事。
有些事,修士们做就行了,有些恩怨,不用牵扯到凡人身上。
无论是哪里的凡人、哪里的百姓。
至少现在的墨子戚是这么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