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鸡腿

    柳振在季秋看向他的时候就感觉不妙，果然，虽然这善若楼今日开业，茶水免费，可菜肴可没说，他可没有多少钱，于是拦下准备往外走的小厮，重新点了一份烧鸡，一份青菜，一份糖水，季秋想说话，柳振已经让小厮走了。

    “为什么不能点最贵的？”季秋撑桌，气鼓鼓的问柳振，只有吃最贵的才能知道这厨子手艺怎么样啊，柳振这木头脑袋。

    “我没钱，要是最后付不起饭钱，你就在这儿打杂吧。”柳振倒了杯茶，不急不忙的喝了一口，“而且，要是这厨子连烧鸡都做不出好味道，再贵的菜肴他也不一定能做出多好的味道，若是这普通酒楼的东西，他都能做出让人赞叹的味道，回头多攒些钱再来吃就是。”

    季秋一听，好像是这么个理，便坐下了，菜没那么快上，他也倒了一杯茶，慢慢喝着，这茶是绿茶，入口微苦，有明显的茶味，后面的回甘竟还带有一丝花香，这是什么茶？季秋盯着茶壶里的茶叶，半天也没看出个什么来，在他看来，茶叶长得都一个样，问柳振，他也不知道，也是，都是粗人，哪喝过多少茶叶，季秋便没纠结于茶叶的事，等会儿问下能不能买点带回去，现在还是等他的菜吧。

    大概是因为今日开业人多，菜上得比较慢，季秋趴在桌子上，柳振则是看着窗外的红叶，在想些什么，屏风外闹声不断，都是在讨论这家花楼的，讨论着等会儿他们走之前是否也会有锦囊，虽然听着为了占便宜而来的感觉，但老板何尝不是利用这点来增加客源，锦囊里的东西并不贵，却有可能给花楼带来人流量，就算没有，把招牌打出去，让更多人知道都算赢，况且，敢在这个时候开花楼，还开得不小，没有计划，没有实力是不可能的，且看着吧。

    在季秋往厨房看了第六次的时候，他们的菜终于上来了，一碟青菜，一碟烧鸡，一碗糖水，柳振把糖水推到季秋面前，而后用带着的帕子擦手，给季秋扯了一只鸡腿，随着鸡腿离开鸡身，里面的汁水也冒了出来，外皮红里透亮，内里又是白色，还挂着一些鸡油，被窗外的光一照，更显得这鸡腿诱人至极。

    季秋跟柳振道了句谢，就迫不及待抓起碗中的鸡腿啃了一口，入口不是软的，这鸡腿的皮竟是脆的！以往吃的烧鸡可从来都是软嫩的皮，季秋眼睛都瞪大了，急忙又咬了一口，鸡腿肉非常嫩，汁水还特别足，咬起来根本就不费牙，再咬一口就能感受到鸡腿的咸味，还掺杂着一些很像药材的味道，第一口的脆，第二口的嫩，第三口的滋味，让人忍不住一口接一口，当然季秋也没忘了柳振，让他把另一只鸡腿吃掉，这么好吃的东西，只有自己吃太没意思了，看柳振不动，季秋放下手上的鸡腿，想把另一只鸡腿扯给他，可看到自己手上都是油，可能还有自己的口水，总不能让柳振吃自己口水吧，只好催促柳振，见他还是不动，干脆就盯着他，尽管鸡腿的香气一直往鼻子里钻，口水也在疯狂分泌。

    柳振看季秋馋成那样还要看着自己，没办法，伸手扯下另一只鸡腿，季秋这才重新拿起没吃完的鸡腿继续啃。柳振对吃的要求不高，所以是想把烧鸡都留给季秋，他吃青菜就好，谁知道这小孩儿这么倔，柳振看着眼前的鸡腿，汁水从鸡腿上滴下，香气从肉里飘出来，咬了一口，他总算是知道为什么季秋吃得那么香，这烧鸡确实与平时吃的不一样，柳振也一口接一口，他们吃得很快，但也没有狼吞虎咽的样子，仪态保持得很好，季秋是他母亲和管家教的，那柳振呢，一个一直流浪的人还能保持这样的仪态，不得不让人深思。

    季秋吃完鸡腿后又吃了一只鸡翅，鸡翅的味道又跟鸡腿不一样，因为肉少，皮更脆了，特别是尖尖上，骨头都有些酥了，嘎嘣脆，季秋只吃了一半，另一半留给柳振，哪怕柳振把烧鸡推到他面前都不动，浪费粮食不是柳振的习惯，只得把剩下的吃完，青菜季秋也留了一半，特地找小厮要了一双筷子，把他的那份夹出来，你以为季秋是为了柳振？不，他是为了他自己，因为小时候母亲跟管家对这方面很注意，吃饭的时候都是管家用干净的筷子夹给他，跟着季羽以后也是两个人吃饭，平时没有表现出来，一副为了别人着想的模样，有条件的时候绝对是用别的筷子给别人夹菜，不愧是小狐狸。

    柳振对这方面本就无所谓，随季秋去，半只烧鸡加半碟青菜，他还没完全饱，但也不饿，吃完就继续喝茶去了，季秋在他对面端着碗喝糖水，喝完就一手撑着凳子，一手摸着肚子，他吃饱了，这吃饱了就困了，季秋慢慢有点昏昏欲睡的样子，柳振见他这个样子，叫来小厮结账，带着季秋出了花楼。

    等季秋稍微醒了一点，就发现他们已经在回去的路上了，这么快就回去了？他还没好好看看善若楼其它地方呢，清清糖水铺的糖水也没买，看了下天色，就打算叫柳振掉头。

    “柳哥，我们掉头回去一下吧，我还有东西没买呢。”

    “你要买什么？现在掉头，等下来不及吃晚饭了。”中午本就不在寨子里，晚饭还不见人，季羽绝对会带人出来，若是正好看见他带着季秋还在山下，就算是季秋，也要被罚，何况是他。

    “善若楼里的东西我还没看完，糖水也没买，还有还有，不知道出来的时候锦囊有没有。”季秋掰着手指头算。

    柳振听季秋说完，从马车角落里拿了两个锦囊放到季秋手上，然后又从里面拿出来两只竹筒放在旁边，“锦囊给了，糖水在回来的路上买了，善若楼里没什么好看的。”说完就继续赶车了，剩季秋看着手里的东西发呆，这，这，厉害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