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守道:“毕国主已经死了。”
他看出对方很犹疑地样子,又红着脸撒了个谎:“那个……沈将军降了……”
“你奶奶的胡说!沈将军怎么会降?”城墙上的白羽一抖一抖。“他一定还在,就算战败、就算战败也不会苟活!”
晋印炽感到很无力,他不太擅长说话,自然更不擅长说谎。他低下头对毛老三比了比,让他打起苍狼的旗号,凭添了不少英武与威风。“嗯这个……其实我也不是很清楚。那你降不?”
周围的人看他糯塌塌地劝降,全都竭力憋着笑。
这时,关前灼烈的风中又传来隐隐约约的叫骂。晋印炽警觉地抬起头,隔着关门捕捉到了那种粗犷蛮荒的力量。
关前地守将咬咬牙看了看外头地蛮人,又使劲跺了跺脚:“算了算了算了!你们也算是自己人,降你们算了!你有多少人啊?”
“一千……”晋印炽很老实地说。
“一千?!你干什么吃的你!”他又开始犹疑起来,“你是败将吧?”
晋印炽想如果他知道那里只有五百,他肯定疯掉。
“你奶奶地再罗里罗嗦唧唧歪歪,老子把你头砍下来穿在旗杆上!”毛老三最听不得“败”字,何况自己又是刚刚打了胜仗。他一扬剑,就把城墙上紧张地小子们喝退了一步——虽说毛老三自己也才二十四,可是,毕竟都是开过锋的了,真打起来比这群毛头兵不知强多少。
于是晋印炽走上了城墙,第一次看到了关外衣衫褴褛的军队。长途跋涉不修边幅,偏生骂得凶残。他看到高头大马的钦颜人蛮不在乎地骑在马上,勒着缰绳迈着小碎步。
他突然抬弓平射,把关前叫阵的两个人钉落下马,快得像闪雷。两人捂着喉咙趴在草地上,一个长官似的人扬鞭赶到他们身边,看到喉咙间只是一片青紫和血丝,才愤愤地抬眼瞥了他一眼。却又在看到他身板的瞬间,不经意地抹上一丝笑意。
晋印炽的箭,拗去了箭头。
渠经翼知道这是警告。他本以为那个距离已经是安全的了,未想那个少年一抬手就可以射到。他对着城关耸耸肩,然后跨上马,对着自己手下的伴当一挥手。
“咋了,这就回去了?”
“你还想怎么样?自己做云梯?——有空还是多练练你的箭术吧,”渠经翼一抽马鞭,却在前纵的一瞬轻轻侧了侧脑袋,看了眼背后的关隘。“若是我们连个南蛮子都比不上,姓秦那孙子不知道乐到哪儿去!总有一天,会回来的。”
不出半刻,这些草原人就和来时一样突兀地退走了。压阵的男人回身,朝他扬了扬手中的战刀,寒冷的光将太阳的芒线射入了他的眼睛。他大笑一声,回身射落渐渐上扬的苍狼旗纛。
晋印炽看着那支犀利的木箭,眼里闪过一丝冰冷的杀气。只是一瞬。
后来,晋印炽围攻龙城时,渠经翼并不知道那个有着绝世射术的男人,在十五年前就动了杀机。他勒着他的枭狼驹,赤色的披风扬起在依玛儿河畔。他淡然地对手下的偏将说:“当我在拒鹿关上第一眼看到那只鹰的时候——我就想一箭杀了他。”
这就是钦颜旭达罕王和辰殿影将军的第一次对决。这只总是显得蛮不在乎的“燎烈之鹰”,在日后成为了圣武帝一生未能驻足草原的唯一理由。
远在千里外的圣武帝打横抱起了他的皇储妃,他还要赶着回帝都,处理战后的烂摊子,顺便想想从哪里变出很多很多粮食来。
这些人的故事还很长,年轻的他们还有很多路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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