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惊魂万傩节

    飞鹤鸣鸣，银铃叮叮。羽心取下已经被风吹干的风铃，用手指触摸着它的羽毛，左看右看，发现最大的银铃内部，竟然刻着两行字。

    “摇曳听风吟，叮咛叮咛咛。流云逐晴空，灵歌起鹤楼。”

    似乎这风铃本就来自这飞鹤楼，而这诗中的所述有如此含糊，这让羽心不禁联想起那竹牌上的诗，同样不知所云，又像意有所指。只是她一直都还未曾找到，当年赠予竹牌的两位少年，更不知其中一位竟是王府的少王爷郑言睿。

    “言睿，最近你为何总是去仪凤阁买首饰？是给哪位姑娘的吗？和母亲说说，若是哪户人家的小姐，也无须门当户对，只要你喜欢，母亲都可以为你去提亲。”母亲带着慈祥的微笑，自以为在言睿的婚嫁之事上，没有以父母之命独断专行，已是非常开明。

    谁料言睿沉默了一会，思索着既然母亲心情好，又问了，还如此开明，隔日不如撞日，就与母亲摊牌吧。“母亲，我喜欢的姑娘，我要娶的人，就是陆华浓，未曾变过，望母亲应允。”

    “什么！？你们不是早就断了来往吗？不是让你不要和兴雅学院的人有任何联系吗？”母亲大惊失色，气得拍了拍桌子。

    “母亲，华浓现在已经离开兴雅学院，和他们并无关系了。何况我们已经山盟海誓私定终身了，希望您能成全。我这辈子非她不娶！”言睿跪下来坚决地说。

    “你断了着念想吧，我是坚决不会应允的！”母亲也义正严辞地说。

    “母亲，您如此记恨兴雅学院，可是因为父亲的侧妃姜晚儿？您怪来自兴雅学院的姜晚儿夺走了父亲对您的爱！”言睿激动地说出了李阿嬷告知他的往事。

    母亲果然听后大惊失色。“你还知道了些什么？你说！”

    言睿叫人拿出那幅姜晚儿的画像，他将画像放在母亲面前说：“我只知道这些，也许还有更多，我也要查也能查到，只是母亲我真的不想再查了，姜晚儿是怎么死的，我也不想知道，只要母亲今日能答应我，让我娶陆华浓为妻。否则我会再查下去，直到母亲答应我为止。”

    母亲看着画像崩溃地倒下了，安静了许久，母亲终于说：“好吧，我答应你，但是你也不必再查了，姜晚儿是我逼死的……从今以后，你的婚姻之事，我将不再干涉。还有这画，你烧了吧…我不想再看到或者听到关于她的任何事情。”

    “多谢母亲成全。”言睿虽然早已料到答案，却没曾想母亲承认得如此迅速，难道母亲真是这样一个因妒生恨的杀人怨妇？每每想到此，言睿都不敢相信，难以平复。

    不久，言睿自带聘礼去陆华浓家里正是下了聘，这令陆华浓全家都欣喜不已。

    秋末凉意四起，都灵山枝头的彩叶已被肆虐的北风，吹向了城市的各个角落。每年此时，人们都要举行傩逐、傩乐等仪式，举行所有的仪式的那日被统称为万傩节，以驱除阴寒初起所带来的邪祟。傩逐即驱除邪祟所唱之歌，傩乐即驱除邪祟所奏之乐。兴雅学院每年都会派学生去傩逐、傩乐，这一年，也不例外。

    “宣玉，你明日就要进行兴雅师的考试了，学院竟然还派你去参加傩乐，真是折腾人。”羽心担心宣玉参加仪式太累。

    “没事，是我自己跟学院说的，正好可以陪你们一起过节。”宣玉微笑着对羽心说。

    所有参与万傩节仪式的宾客，都必须自行装扮，每个人必须戴上特别的面具。调皮的孩童时常戴上鬼面具，向临街的商铺索要饴糖。而羽心他们因为是代表学院的演艺者，所以只能戴上学院统一发放的面具。虽然无法呈现自己的个性，但学院设计的银铃花面具，也算精美绝伦。精雕细琢的银制眼罩，镂空了眼部毫不影响视线，眼罩以下，均匀地垂着一排，可以隐约遮挡面部的琉璃细珠流苏。

    此时台下站立着一位，戴着画有诡异微笑面具的公子，仿佛被勾魂摄魄一般，鬼使神差地跑到台上，当着宣玉的面，拉起了羽心的手一路跑出了丰乐楼。

    公子突然取下面具，露出了一张俊朗的脸庞，竟然是郑言睿，他正用那双眼迷离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羽心。羽心被吓坏了，厉声呵斥。

    言睿如梦初醒，定了定神说：“语珠姑娘，抱歉，我唐突了。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你的歌声总是让我感到一种特别的温暖，把我带到一个我不曾去过，又万分熟悉的地方。跟你说了这么多，估计你未必能明白，总之，对不起。”说完便匆匆离去了。

    “原来这人把我当成了珠儿，奇奇怪怪，神神叨叨的，也不知珠儿怎么认识的。”羽心心里正琢磨着，宣玉赶了过来。

    “心儿，刚那人是谁？”宣玉担心地询问。

    “我也不认识，他把我当成语珠了，可能是语珠的朋友。没事了，我们回去吧，他们该等着急了吧。”虽然羽心觉得那个公子，她也好似在哪里见过，但就是想不起来了，仍不知他就是几年前城楼上的那位。

    言睿独自在丰乐楼徘徊，也不知自己刚刚到底是怎么了，百思不得其解。这时殷情出现了，走过了对他说：“王爷，我是殷情啊，华浓应该跟你说起过我吧。改日我们再聊，你今日约了华浓吧，她正在前面的转角的雅间等你呢！快去吧！”

    言睿看着殷情，心中疑惑，“这就是华浓的闺蜜殷情？但是华浓不是说她今日不适，不来了吗？”

    言睿还是去了转角的雅间，轻轻推开门走了进去，却听到屏风后传来了华浓和另一个男人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