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滔天的恨意:“他用剩下的全部力量把对审神者的忠诚与爱保存下来了,那些情感和思念形成了新的人格,不过没有任何的记忆。呵,其实那家伙比我还危险呢,他没有善恶观,不知道对与错,估计血洗了整个本丸也不会觉得有什么不对。”
“但是,他绝对不会伤害审神者,不会伤害小森半夏。”
三日月宗近的补充很成功的让鹤丸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他继续说道:“你我都知道所谓的‘善恶观’,难不成知道了就一定会遵守?”
鹤丸国永笑道:“你说的对,我知道,但我不会去遵守。”
是啊,他凭什么要去遵守呢?
好不容易才夺得这副身体,因为暗堕的原因全身都染成了屈辱的暗色,他费了很大力气才把这些污秽都转移给了新生的人格。当然,作为代价他失去了一小部分力量,但他并不觉得有什么损失,毕竟暗堕时的痛苦他可不想承受。
对于那个倒霉的新人格,鹤丸只能耸耸肩,要抱怨就抱怨那个阴魂不散的千年老刀,明明消失掉就行了,非要给他添堵!
“既然【你】出来了,那就按照说好的行动,你拥有鹤全部的记忆,对吧?”
“是的~我知道你想做什么,那个老顽童不答应,我可不一样,这不是挺有意思的嘛,人生总是需要一些惊吓的。”鹤丸国永活动着筋骨,第一次得到身体的控制权,他还没完全的适应:“只要能让审神者吃苦头,我可是非常配合的哦~”
“呵呵,那我就放心了。”
三日月宗近微笑的注视着鹤丸国永,是啊,这样做就行了……
这时,鹤丸国永的鼻尖微微耸动:“嗯?这个气味是~啊!老爷子你还真能忍。”
顺着鹤丸的视线,三日月宗近这才发现自己脖颈上的伤口!看来之前并没有完全避开黑鹤的攻势,太刀的斩击并不深,但口子相当大,几乎从颈动脉切到了锁骨,鲜血染红了深蓝的华服。
这么浓重的血腥味,被伤的本人居然没有闻到?
脑海中闪过一些记忆片段,鹤丸国永挑眉道:“你没感觉?”
三日月宗近也很大方的点点头,注意到出血量不致命之后,他便不在意撕裂的伤口。
“是呢,没有嗅觉、痛觉、味觉,感觉不到冷热,触觉也不太灵敏,哈哈,大概是老了吧。”
那是天下五剑中最美的一剑,三日月宗近的缺陷。
“走吧,再和你唠嗑下去就得被抓了,下一批来检查的可是大包平,他对天下五剑那是相当不爽的。你要是放我离开被发现,估计他第一个就对你不客气。”鹤丸国永转移了话题,他知道三日月还瞒了很多事情没有说,但他并没有兴趣深究。
只要达到了目的,其他的事都无所谓。
大部分的防御都集中在审神者的居室附近,对于警备系统非常清楚的三日月宗近,早就计算好了一个空白的时间段,再加上烛台切光忠正在厨房准备明天的早食,这是绝佳的机会。
将被囚禁许久的暗堕刀送出本丸,三日月宗近回到了自己喜欢的庭院,凝望着那棵万叶樱,突然觉得很不真实。
“有形的事物终将逝去。”
他低头看着自己的手,很难想象这鲜活的血肉是由二进制的数字幻化而成的,手指随着他的心意逐渐收拢握紧,掌心却没有接触到指尖的感觉。
他不是付丧神,甚至不是刀剑,他只是游戏里的数据。
他的容貌,他的声音,他的服饰,他的性格,就连过去的历史记忆,都是其他人捏造的。他知道他并不是三日月宗近,因为那把真正的名刀正陈列在半夏国家的博物馆里。
自己到底是什么?到底是为了什么而拥有形体?
有了形体的事物就会迎来终焉。
握拳的力度越来越大,手心已经变得鲜血淋漓,但三日月仍然没有一丝异样的感觉。
他大概坏掉了吧。
到底是众人皆睡我独醒,还是旁观者清当局者迷?
“回不了头了。”
倾城的男性有些落寞的垂下眼帘,夜晚的风穿过他的发丝,却不能带给他任何的清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