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的意思是什么?”卿胥放下筷子,微搓着手看自己的儿子。
“送些更实用的吧,比如,送她去马兰欧尼学设计。”
卿胥点了点头,“她喜欢?”
“对,而且我觉得,让她出去看看也好,米兰也是很不错的城市。”
“好,小木怎么看?”卿胥问我。
这明明是我自己的事情,两个人讨论了半天才想起来我这个正主。
“还是算了吧……”
“别说你是担心你妹妹,她升高中也一样可以寄宿。”
我还是摇了摇头,“我走了她就一个人了。”
卿南徐叹了口气。
“在你眼里什么都比你的梦想重要,这样怎么走的远。”
梦想这个词儿,倒是猛地一下触动了我。
以前从没想过什么梦想,但现在它就在我眼前了,我却在犹豫着要不要抓住它。
一面说着自己是不放心卿禾舍不得苏焕,但其实,只是心里的那点火苗不够旺吧。
卿南徐说的没错,这样的我怎么可能走的远。
“再考虑考虑吧。”卿南徐对我说。
我只是低下头扒拉了两口饭。
虽然有点饿,但是整顿饭我其实只吃了一个鸡腿。
人在屋檐下,当然吃不下什么饭,总觉得自己会噎着。
W市的冬天,总是像这样又湿又冷,穿的再厚也没有办法抵御那种刺入骨髓的寒风。
而之后的每一天里,我都在纠结到底要不要去米兰。
苏焕没有再理过我,我们之间开始了莫名其妙的冷战。
我大概是在为他没有准备生日礼物还在大晚上的抛下我一个人而生气。
至于他在想什么,我不知道。
我是不是应该打个电话问问他原因?
为什么不联系我?为什么把我一个人留在大街上?为什么没有提前给我准备生日礼物?
还是算了吧,我问不出口。
那种小女生撒娇似的质问,怎么看都不适合我。
所以,就先这样吧,就这样等着他主动来找我。
就当,我是在包容他吧。反正爱情里,本来就是需要相互包容的不是吗?
周末回家的时候,卿禾倒是有问我为什么不高兴。
“难道我的不高兴都写在脸上了吗?”
“差不多吧,反正听姐夫说你们闹了点矛盾。”
我惊诧了一下,我不知道苏焕说的矛盾是什么。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他不来找我反而在和我妹妹抱怨。
“他说是什么矛盾了吗?”
“没啊,我还想问你呢。”
“哦,可是,其实我还想问你呢。”
明明不是他惹我不高兴的吗?明明不是我在等他道歉的吗?
为什么这事儿从卿禾的嘴里说出来,就好像是我惹他了一样?
我不明白。
“对了,那天我们送你回学校以后,他有没有再跟你联系?”
“好像有吧,我记得他说他在医院。”
医院?真是可笑,苏焕撂下我一个人去医院了,这事儿我为什么完全不知道。
但是那个时候,我一点也没觉得,我不知道的事情卿禾竟然知道,这本身就该是一件奇怪的事。
“他去医院干嘛了?”
“不知道,他没说。你自己问他不就得了。”
“可是他不理我。”
“为什么啊?”她似乎很诧异。
“不知道,可能是……生气了?但是好奇怪啊,生气的人明明是我啊。”
“那你肯定是什么时候惹他不高兴了,自己还没发现吧。”
于是我就开始思考自己到底是什么事情做错了。
下午的时候路霏霖发了短信约我去吃饭,还用了威胁的语气让我必须去。
我无奈的回复了一个“好”,然后就准备出门。
外面很冷,路霏霖还提醒了我要穿厚一点。
这种话她总是挂在口边,但我从来都没怎么当回事儿。这次也一样,穿好了鞋子就准备出门了。
湿冷的寒风像刀片一样划过脸颊,冻得我一个哆嗦。
不巧我穿的又是一件低领的毛衣,外套的领子也不高,再怎么缩脖子也汲取不到什么温暖。
我有些失神的握着手机,目光落在了弹窗上“穿厚一点”那几个字上。
最终还是折了回去。
打开衣柜,取出了那件很厚的风衣,却在拿出来的一瞬间看到了角落的红色围巾。
自从上次王雨然强行的借走了它,我心里就不太舒服,索性直接带回来放在家里了。
火红的色泽,最能在冬天里提升温暖的感觉了。
比灰色的那条,要火热的多。
我还是把它拿了出来套在了脖子上,一圈,又一圈,就仿佛有一双温暖干燥的手滑过脖颈的肌肤,留下了不会褪去的余温。
是谁的手呢?
那种熟悉的感觉,却怎么都和苏焕对不上号。
我眼里的光一定又暗了些。
我喜欢把脖子埋进围巾里,吸着那方寸里的气息,想着那个远在天边的少年。
那个只能偷偷去想的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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