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大内。
“看来小先生也不是什么都不在意,本宫,赌对了!”
太后的语气变得强势了,她的运气真的很好,要是这件事再早上一个月,这种威胁只会让她灰飞烟灭。
“你要什么?”
这是苏宁有史以来第一次被胁迫,他看着太后,语气都嘶哑了。
“公子……”
夜末也看清那块越礼,他跪地,想要说什么……
苏宁挥手,打断了他,只盯着鸾驾内那模糊身影,想要仔仔细细的看清楚太后,在等她的回答。
“越国建朝十多年,封诸侯百年,封王数十年。如今盖过陈朝,睥昵天下,本宫不能让它断送在你苏家之手。”
太后说,她始终是太后,此刻威仪凤凌,母仪天下,话语都说的大气磅礴。
“萧瑜自取其辱,妄想算计苏姜,苏姜会反。虽是有苏宁从中暗箱操控,然萧瑜此帝,不过自负坐享其成,有何本事?便是苏宁失败,苏姜失败,纵使无人制肘他萧瑜又能如何,有生之年,他不亡国,天下奇事!”
苏宁丝毫不给面子,大声说话,他对上了一切人,死死盯着鸾驾内人,显然不想保持心神。
“好好好……”
“说得好!”
太后拍手称道,也赞同这种说法,魏国出了一个惊世手腕之人,萧瑜不图进取,不懂驭人之术,燕国,赫连,就连远在天边的宋国皆虎视眈眈,陈朝虚与委蛇、西北大举来犯、岭南兵乱、越国,早就岌岌可危了。
可偏得这个时候,萧瑜要除苏姜!
这不是白痴是什么?
“可是,这越国,是我萧家的!”
太后冷漠,掷地有声!
“纵使败光了,也是我萧家的!”
这种说法,极尽霸道,久坐高位之人,莫不是偏执与冷漠,太后亦然不例外。
“嗯?”
苏宁看,鸾驾内人似乎比他还要激动。
“本宫现在是有筹码的,越国若亡,凌阳长公主陪葬就是了!”
太后冷寂,不顾一切了,她算准了苏宁,无所顾忌的威胁逼迫。
“你要我放弃一切算计?”
苏宁问,捏紧了拳头。
若是那样,凌阳危矣,刘昆已经派出去,苏姜兵临城下,广凌也放了出去,怎么停下?
孤注一掷与夜末冲杀!
不成,必然自寻死路。
那么暗箱操作力时寻变数。
或者,直接让刘昆回来攻未央。
不CD不成,自己不知道那女子在何处,任何计策,必然失败。
苏宁第一次想不出办法,愣了半天。
“有何不可?”
太后却还在问,还是很强势。
“那就让越国陪葬吧!”
苏宁闭眼,知道谈不下去了。
“苏宁,本宫是怀着好意而来,你莫要激怒我。”
“苏宁停不下来,任何人都已经停不下来。”
两人针锋相对。
“那好,本宫问你,你最好能做到如何?”
太后说话,最终让步,拿的起放的下,知道先前请求无异于痴人说梦,苏宁十年不动,一动硬乱越国,他之计划肯定涵盖整个越国,牵一发而动全身,是一旦启动就停不下来的,无解,也不可能解!
这个女人活了几乎六十年,怎么会不懂这些,所以她说完这句话突然平静了,再不开口。
这让想听两人争执的看客无所是从。
有些人眼睛开始发酸,盯着苏宁,越国皇室,为一代枭雄,如今命运竟在对面那人手中握着。
……
……
苏宁在沉思,他想起为自己送行的那个孤单身影,站在梅园,一个人落泪悲伤,轻轻吟唱曲子,可怜极了!
苏宁突然的撰紧手中碧玉,眼神发蒙。
太后也在静静等待……似乎在考量什么。
“萧氏一族继续坐越国帝位!”
半晌后,苏宁开口,他近乎扭曲了手掌,这个让步,已经抽干气力。
“凌阳在哪里?”
鸾驾里不说话,苏宁再问,没了任何商量余地。
“谢过先生了。凌阳长公主在凤吟轩!”
最后,太后说话了,声音里极尽凄凉,谁都知道,越国坐稳的皇室很可能只有一个空壳子。但,这已经是最后的让步了。
“回长乐宫吧。”
谁也想不到这个将临花甲之年的老婆子斗赢了苏宁,她于有生之年见过太多大事件,唯有这一次,吊住了越国皇室最后一条命。
她一个人,创造了一个历史。
可她的背影,是凄凉的。
她的杀夫仇人——就在眼前。
别人都是先是女子,然后才是责任,而她,先是一国之母,萧家的母亲,然后才是一个妻子。
“萧群,你这次,可是欠我一个大大的人情咯!”
鸾驾上,老太婆笑着说,泪水已滑落。
她的手中捏着太上皇的绝笔:本知仙子态,觉此无人间。怎会遇一垢,凡尘皆济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