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弟都去上学去了。夏荷也起来了,她问我家里有没有地方洗澡,我笑道:“亲爱的意大利姑娘,我们这里是穷乡僻壤,洗澡只能去河里洗。”
她笑道:“那好啊,我就去河时洗得了,反正现在天气也不冷,昨天晚上我和你三弟去河边,我用手试了试水,水还是温热的。”
我劝她:“你还是回到县上自己的屋子去洗澡吧,这河里的水不干净。”
“怎么不干净,我白天过河的时候,水很清啊。”
我没有说原因,问她:“昨天晚上你睡得怎么样?”
她笑道:“挺好的,就是感觉有些累,晚上也在做恶梦,好象被什么人赶似的。”
“就这,没别的什么?”
她摇了摇头在:“没有啊。”
她竟然对晚上发生的事情一点印象都没有,我看了看大哥,他已经准备好了给死人烧的纸钱,大哥将纸钱递给我:“你今天也去上班吧,顺便在路边把这些纸钱送了。”
我知道大哥是在撵夏荷走。我顺从地点了点头,带着夏花出了我们家院子,走到昨天晚上夏荷路过的新坟那里,我让夏荷跪在我身边,用火柴点燃了纸钱,夏荷不停地问我:“这是做什么?”我冲她摇了摇手,不让她说话。
路上有路过的村民好奇地问我在做什么?为什么给和我们没有关系的人送纸钱,我没法回答,只好说是人家给我托梦了,我就给逝去的人送些纸钱。
便有人指着夏荷问我:“你媳妇?”
我回答道:“只是一个朋友,对我们这个村子很感兴趣。”
“不可能吧?一个女子三天两头地到村子里找你,你还说是个不相干的人。”
我笑道:“外国人可是非常开明的,你们不要多想。”
我们说的是方言,夏荷根本听不懂,她友好地向他们问好。
我们过了河,我指了指河边那座我挖的坟莹,对她说:“这是具没有人认领的尸体,还是我埋的他。”
“他没有家人吗?”
“没有,发洪水的时候不知从哪里冲到了这里,被我捞上来后,无人认尸,我又不愿意他暴尸,挖了这个坟将他埋了。”
夏荷对我很崇敬:“你真了不起,是个好人。”
她指了指坟墓旁边的小草,问我:“这也你栽的?”
我点了点头,我想起王长命端着荷花叶子端着水的样子,对夏荷说:“其实这小草是一个九岁的小男孩子种的,天天给草浇水。”
“这孩子可真善良,是个好孩子。”
我长叹一声:“是啊,一个特别有爱心的男孩子。”
“我能认识他吗?”
我摇了摇头:“不能。”
“为什么?难道就因为我是个外国人?”
我无比悲痛地说:“他是个孤儿,不过他死了,现在的他不是孤儿了。”
“为什么?”
“他们全家团圆了,他就不是孤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