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请尔。”
叔瑶高兴得不掩饰,接过酒杯,只托着并不喝,“听闻漱广兄喜欢饮茶,我家里有从茶农手里买到的一手铁观音,到时候给你寄些过来。”
漱广一半认真,一半玩笑,“我从不喝铁观音大红袍啥的,朋友归朋友,你要寄来,我是要和你急的。”
漱广虽喜爱饮茶,但对茶一向很挑,铁观音和大红袍一概不喝。
叔瑶有些尴尬,“这样啊……”
随即就听到王沄惨叫了一声,脚提起来刚好撞到桌沿,震得桌子轰然一动。
大家齐齐看向王沄,不知所以然。
邹仲坚掩了面,秦篆与邹仲坚邻座,从自己所在的角度可以看到邹仲坚在笑。
秦篆仿佛懂了些什么。
王沄这个小家伙为了阻止叔瑶姐姐,使坏告诉叔瑶姐姐,漱广哥哥喜欢喝铁观音。
想到这点,秦篆不禁也掩了嘴一笑。
首盘即输,叔瑶受了打击,稍微敛了敛容,蓄势待发。
秦篆有意无意地看着周围的宾客,只见第二席有堂妹钱沅挨着仲芳叔父坐,却不见长孺,遂用疑惑的语气道,“怎么仲芳叔父不带长孺过来?”
漱广扯了扯嘴角,似笑非笑,“出席竞争对手的庆祝宴会,喝着竞争对手的庆贺酒,该是怎样的滋味?”
秦篆有些不明白漱广说的话,挥之淡淡一笑。
只是这几年来听两位哥哥提及长孺,总觉得他们之间有些嫌隙。今日这句话更是坐实了秦篆从前的猜想。
他们男人之间的事,秦篆不是很懂。
王沄忽然道,“秦篆姐姐,你就没有发现有一个很重要的人也没过来吗?”
秦篆自然知道王沄说的是谁。
她的未婚夫。
大来啊,哪壶不开提哪壶。
秦篆在心里冷冷笑了笑:他夏完淳无须上穷碧落下黄泉就白捞了个未婚妻,反正死活都栽在他手里了,他当然不必用多少心思在未婚妻身上了。
王沄挑着眉,笑看着秦篆,吟道,“烦闷牢骚满肚肠,月圆霜鬓小窗凉……”
秦篆发觉王沄这个没脑子的要作闺怨诗取笑她,秦篆赶紧接上两句力挽狂澜,“繁星灯火遮帘后,聊赋闲词入梦香。”
王沄就他们俩临时发挥拼凑成的四不像诗,打趣道,“满腹牢骚做梦不香,小窗风冷当心着凉。”
秦篆面无表情,猝不及王沄防,如叔瑶的法子炮制,伸脚踩了王沄一脚。
大概是因为隔得远,力度不够,王沄感觉到了,只是稍微移开了脚,欠揍地看着秦篆笑。
臭小子,再过会儿,我和叔瑶姐姐一起揍你!
等到秦篆说的时候,就变成了,“臭小子,学聪明了。”
王沄提起筷子夹了一口核桃仁儿,道,“多谢姐姐家的核桃仁儿。”
漱广有意维护秦篆,看似漫不经心道,“核桃仁,样子长的像脑仁,其实不是用来补脑的。顶多就是缓解脑疲劳,最主要的是润肺,滑肠,清宿便。滋阴补气,想吃它变聪明,就是想多了。”
王沄:“……”
叔瑶搭话道,“那看来大来是真的脑袋机敏了些。”
王沄受了叔瑶的夸赞,一副得意洋洋的样子。
邹仲坚也跟了一句,“烂土豆子不经夸,不经夸。”
王沄这才发现自己成了众矢之的,不乐意了,“怎么都说我……”
其实大来是个实打实的老实孩子,可是脑子不够用啊。
此刻秦篆真想做个捂脸笑哭的表情。
漱广许是觉得有些无聊了,跟大家说了声,便起身出了厅堂。
看来叔瑶今天没什么机会了。
见漱广走远了,叔瑶瞪着王沄道,“死大来!以后你说的话,我都不会再信了!”
王沄瞪了回去,“人家一句客套话,就把你高兴成那样。你难道看不出来,人家对你没兴趣吗!”
叔瑶慌张地看了看周围,只有旁边几桌的人听到了看了过来,松了口气。
王沄悻悻吐了吐舌头,表示不是有意的。
聊着聊着,火药味儿重了起来。
其实事情本身并不可气。只是每个人都有各自的心事和不能过于触碰的点,所以过了度便一点即着。
叔瑶的点是漱广,大来的点是叔瑶,秦篆的点是存古。邹仲坚的点,就不太清楚了。
与其说秦篆在生大来的气,不如说秦篆在生存古的气。
想通了,秦篆也没那么气大来拿存古取笑她了。毕竟,搁在前几年,这是寻常事了。
正想着,厅堂外一个挺拔清瘦的身影出现了,一步步走过来,直走到秦篆心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