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示知道了,然后从手中提着的袋子里,拿出一节甘蔗递给花开:“吃,甜。”
接过甘蔗,花开看看那年,又看看甘蔗,有种莫名的熟悉感袭上心头,想了许久,没想起为什么会有这种熟悉感。
于是,两人站街边开始啃甘蔗,啃完,花开说:“甘蔗不是这个季节的吧。”
他其实是想找点话说,可一开口,他就有点后悔,吃了人东西还嫌弃人东西不是当季的,什么玩意儿?
好在那年不是那种抠字眼的人,她点头:“嗯,我喜欢吃。”
“吃多了容易上火,少吃点。”
花开就随便说一句,那年却觉得,这个人很好,会关心人,像哥哥一样。
“嗯。”她低着头,微微扬了扬唇角。
再次没了言语,花开感觉挺尴尬,找话说:“不带我上你家坐坐?”
本以为那年怎么也会带他到店里坐坐,谁知那年听了他的话很果断摇头:“不。”
这人也太直白了,想想,花开又觉人拒绝也正常,他们又没多熟,没道理带他到自个儿家去。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干柴烈火……啊呸!花开觉得自己越来越流氓了。
“我哥说,带男生,去家里,不可以。”顿了顿,补充,“特别,花谢。”
愣了愣,花开咧开嘴笑了,得,他成特别了,挺好。
“我叫花开。”他纠正道。
“嗯,花谢。”那年认真且乖巧的重复道。
花开仰头望天,叹息道:“花开……”
那年低声道:“花谢,好听。”
“……对,笔画多。”
那年又道:“那年,不好听。”
花开乐了:“因为笔画少?”
“嗯。”那年点头。
“那天岂不是比那年更难听,笔画更少。”花开乐不可支。
那年摇头,指着天空道:“那天,好听。”
花开也仰头看了看天空,阳光明媚,碧空万里,仿佛悬于头顶的一片海,美极了。
原来小白莲对名字好不好听的定义不仅仅是笔画多不多,原来头顶这片他从来没有仔细看过的天空这么美。
只是,这样的小事究竟有几个人会注意到呢?
又有谁会在空闲时抬起头来看看,头顶这片日夜相伴的天空?
花开笑笑,他什么时候也变得这么文艺范,这么多愁善感了?
突然很想做一件事,花开也就那么做了,甚至没有过多思考。
他取下那年头顶的鸭舌帽,抬手,揉了揉她柔顺的发。
花开掌心的温度很高,但,很舒适。
他揉头顶的动作不算温柔,但也并不粗鲁。
像哥哥,又不太像。
那年头发摸着挺舒服,所以花开揉了揉,又揉了揉,忽感一道寒芒冻得他汗毛倒立,他抬眼看去,恰好对上那天要吞人的目光。
揉头发的手僵住,花开暗道不好,妹控要发作了。
花开想,他应该给他家司机改个名字,叫及时雨,他这儿刚感不妙,司机来了。收回手,飞快上了车,道声再见,车子油门一踩,很快离开那天视线,花开这才呼出口气。
为什么怕那天?就因为孙紫杉跟他说的那些话?还是因为那天的表情太可怕?花开想不明白。
解不开的习题他会竭力去解,想不通的事情他却不会深入去想。
该明白的,早晚会明白。
“刚刚那男的,挺吓人啊。”一向话少的司机突然说。
花开一怔,含糊应两句,保持缄默。
默了会儿,想拿手机玩儿,才发现手里有个事物。
……那年鸭舌帽。
卧槽!回去?算了,那年也在二中,开学给她拿去好了,反正就明天。
打定主意,花开也不再多想,掏出手机,开始刷朋友圈。
看着花开消失在视线里,那天才收回目光,靠近那年,抬手揉了揉她的发,再揉了揉。
揉完,发现那年不太开心:“怎么了?”
那年:“帽子,拿走了,花谢。”
“啧。”那天还没从不爽的情绪自□□,但还是要安慰妹妹,“哥给你重新买一顶。”
“可是……”
那天抬手揉揉那年头发,道:“这个月生意好,哥有钱。”
那年摇摇头:“不要了,花谢,还回来,就好。”
一提到花开,那天就堵得慌,这一堵,就怎么也想给那年重新买一顶帽子:“说了,有钱。”
“哥,乱花钱。”
“给你买帽子,不算乱花。而且你看你这头发,黄得像菊花,买顶帽子遮一遮。”
“菊花,好看。”
“但你头发不好看,路边不小心被洒了农药的野草都比你头发好看。”
那年不服气,争辩道:“旺财哥说,头发,好看,我的。”
“他审美一向不好。”
说不赢自家哥哥,那年不打算再继续这个话题,说:“肚子,饿了,哥,下面给我吃。”
那天愣了愣,看着那年天真的脸,乐了:“年儿,以后你说‘下碗面给我吃’,不要说‘下面给我吃’,知道了吗?”
不明白那天话中的意思,但那年还是乖巧的应下了,她向来听那天话。
如果花开在这里,一定会有千万匹草泥马叫嚣着卧槽在他心中狂奔,如果魏灼在这里,他一定会骂那天流氓。
“今儿想吃什么面?”
“杂酱面。”
“行,马上给你煮。”顿了顿,“来点葱花?”
“不。”
“来一点嘛。”
“不。”
“……”
天边飘来几朵白云,点缀青空,吹来的风,褪去丝热意。
天天面馆的门开了,但不营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