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紫杉重新坐下,一连换好几个姿势才找到最舒服的那个,继续说:“二中吧,高考上榜率那确实没话说,可这篮球吧,真打得不怎么样,别说进前三,能打个十多名就不错了。好在,去年录取的体育特长生,也就我女神他们班,有几个人篮球确实打得不错,才让学校老师们拾回些信心。”
说到这儿,孙紫杉叹了几回气,继续:“可惜的是去年市女子篮球赛,本来有了我女神她们,进前五是很有希望的,结果上届高三有俩学姐为了什么考试没参加比赛,我女神吧又刚好发高烧在医院躺着没参加成,更倒霉的是,我们初赛就遇上机电了。机电你知道吧?”
花开点头。机电他当然知道,虽然是个名声不怎么好的职高,但人校篮球队那篮球打得是真好。不用孙紫杉讲他都知道,那场比赛,别说没有那俩学姐和那年参赛,就是有,赢的几率也不大。
“虽然整场比赛有白皙撑着,可还是惨败。白皙没忘吧?就前些天找你要□□号那个,她篮球打挺好,可惜了,第一次上场比赛就遇见那么强的对手。”
花开又点点头,表示同意。是挺可惜的,初战告捷当然振奋人心,可第一次上场比赛惨败而归,是挺打击人自信心的。
“因为上次没参加成,又是那结果,所以这次我女神训练就特认真特卖力。”顿了顿,“不过没参加成也挺好,那次比赛闹得挺不愉快的……”
这让花开挺感兴趣:“怎么个不愉快法?”
这个问题激发了孙紫杉的八卦因子,他说:“那次比赛我没怎么关注,都是后来听高达说的。听说机电的人打篮球玩儿阴招,专挑裁判视线死角下手阴人。女篮还稍微收敛点儿,男篮特嚣张,连裁判都敢打。”
“哎,翔哥是不是在机电?”
“是啊。”
跟花开聊了会儿,孙紫杉又继续去做他的脑残粉,花开则坐树下发呆,等回过神来,发现自己的目光不知何时紧紧跟随着那年身影。
他想,那么瘦那么纤细一个人,打篮球磕着碰着可如何是好?此刻的他早已忘记那夜那年的那一脚回旋踢。
打篮球时,那年一直觉得有道目光追随着她。
球场边上因为她那个灌篮而关注她的人很多,有很多目光都集中在她身上,可那道目光尤其不同。那目光不似老师,满含期待,不似孙紫杉,满是热情,不似同学满是钦佩。那目光平静而专注。
她无法讲述感受到那目光的确切感想,对于形容词她总是词穷。
她隐约觉得这样不好,比如对于哥哥和旺财哥的喜欢,虽然都是喜欢,但两者是不同的,她能明白却不能清楚的表述。
再比如,对于那道目光所产生的微妙感情。
两个月后便是市女子篮球赛,时间似乎还早,但两个月究竟能提升多少,一切都是未知,她所能做的,只是努力。所以,她没留太多时间给自己考虑那道目光。
不知校领导们是不是吃错药,或者被常年的倒数成绩打击得精神失常,不放过任何一个训练机会,就连大好的周末时光都被安排用来训练。
好在老师们大都懂得过犹不及的道理,周末的训练劳逸结合的逸得到充分利用。
每当这个时候,那年便会背书或者做习题。
没人会调侃她这么认真是不是要做学霸,因为他们都清楚,她的努力与收获不一定成正比,但她如果不努力,那么必定不会有收获。
老师们大多清楚那年的情况,见她写作业都不再打扰她,为方便训练,便让她留在教师办公室写。
体育老师的办公室在操场。
那年是那种一旦做什么事就会非常认真的人,很少会受环境影响。操场传来的训练声就好比清晨的鸟鸣,不仅不觉得烦,反而觉得很舒适悦耳。
一小时多,她一直埋头写作业,连姿势都没换一个。
最后让她抬头的不是操场的喧哗声,而是一个名字。
“花开。”她能分辨出,这是高达的声音,“大周末的,怎么到学校来了?”
“你不也在吗?”这是花谢的声音。他的声音透着些沉郁,似乎心情不太好。
“我这不一样啊,女篮过后就是男篮,今年学校抓特紧,我们得训练。”高达顿了顿,“我说你和老孙篮球都打挺好,要不加入校队吧。”
“他哪个班的?”这是体育杨老师的声音。
“十七班的。”花开回答。
“十七班……特重班啊,那不行,像你们这样的高材生都是培育来考清华北大的,学校不会允许进校队。”
“怎么这样……”高达。
那年搁了笔,打算歇一歇。
“老孙呢?”高达问。
花开左右看了看,也不知想看谁,他漫不经心回答:“被他妈押家里写作业。”
“哦。”
花开不死心,又把操场扫一遍,然后在办公室门口找到一凳子坐下。
“你找谁啊?”高达问。
花开没回答,他不知道该回答谁,也不知道自己想在这里见到谁。
不知出于何种动机,高达随口说一句:“小白莲倒是在办公室里。”
闻言,花开愣了愣,回头,刚好对上那年沉静如水的眸子。
今天花开妈妈动手术。
打从早上起,花爸爸就一反往常谈笑风生沉稳大气的模样,有些焦躁不安,母亲被推进手术室后,他的那种焦躁更加明显。
医生说是良性肿瘤,花开特意上网查了,良性肿瘤没什么危险,割了便是,他不明白父亲的焦躁来自何处。
从小花开就不喜欢医院,不知从何时开始,他对医院的排斥达到一种巅峰状态,并且保持着这种状态至今。而他和医院的关系,就好像磁铁和尘埃,即使不甘愿,仍要被吸引。
医院本身就是他焦躁的来源,看见父亲的不安模样,他没由来的觉得烦躁。
直到手术室的灯熄灭,医生告诉花爸爸手术很成功,他才好像松口气,整个人放松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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