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开过乡间,一条乡间土路上,一胖一瘦两个男人,在搬一个大板条箱。天气热,两人都撩起衣服,露着肚皮,动作还小心翼翼,颇为滑稽。
周子寿皱起了眉头。
周子元也一样。
“哥,你也感觉到了?”
“嗯,好像有东西。”
“不干净的东西?”朱老爷子在车厢内四下观瞧。
“不像,就是感觉有东西,就在那车里。”周子元指着窗外的土路,那卡车已经被远远抛在了后边。
“不是招惹啥脏东西了吧,两个倒霉蛋。”朱老爷子说了一句。
“可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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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德县,下庙子村。
村外的土路上,一辆江铃小货车停在路边,路外还有一辆五征微型货车。
一胖一瘦两个汉子,正从路外的货车上卸货。
一会的功夫,连续卸了四个小板条箱,在卸第五个的时候,原本漫不经心的两人突然认真起来,小心翼翼。
搬得时候端得四平八稳,很是吃劲,脑袋上直流汗,直到在地上放稳两人才松了口气。
“轰轰轰轰轰……”一辆高铁在土路不远处的铁轨上呼啸而过。
“哥,咱不是都走好关系了,咋还费这个劲啊?”胖子撩起衣服擦脑门上的汗。
“你懂个屁,有关系咱也得弄保险了,你得弄得真真的,让人挑不出毛病,不给人添麻烦,这关系才能长久。”
“嘿嘿,哥懂得就是多。”胖子干脆脱了T恤,露出大膀子,还有脖子上褪色的铜制大金链子。
“歇够了吧?装货。”
“好嘞!”
两人又开始装货,把刚从五征货车上卸下来的板条箱,一箱一箱装到江铃小货上去。
又到了那个大箱子,两人小心翼翼,轻拿轻放。显然这箱子里的货和其他的不一样。
“哥,你说咱这个货到底值不值钱。”
“这种来历不明的,一般不值钱。”
“啊?不值钱咱还费这么大劲。”胖子一听有点泄气。
“你扶稳了!我还没说完呢,一般是不值钱,但是这个货很可能值大钱。”
“大钱?能有多大?”
“大的够你花一辈子。”
“就是个像,这么值钱?”
“这可能不只是个像,还是个人。”
“人?”
“这可能是个肉身佛。”
一听到肉身,胖子吓得差点脱了手,好在箱子边已经推上了车。
“这,这是个死尸?”
“你小点儿声!”虽然这方圆二百米,会出声的除了□□就是知了,但是瘦子还是一脸紧张,做贼心虚的样子。
“还不一定是呢。”瘦子把板条箱推好,固定在最靠里的位置。
“要真是死尸,咱不成了盗墓,不对,盗尸了。”
“你管他盗什么的,我问你,房还想不想买了,婚还结不结了?”
“……结!”胖子犹豫了好一会,才跺脚下了决心。
“这就对了,胆小不得将军做!你只管送货,挣钱,你管他送的是什么。”
嘴上下了决心,胖子毕竟害怕,关了货箱门,他还双手合十对着货车念叨,“前辈莫怪,前辈莫怪,我们也是生活所迫。”
“哼,傻子。”瘦子不以为然,上了驾驶席。
“……莫怪莫怪……”
胖子念叨着,忽然一阵风刮来,呼呼的风声,像是人在呓语,再加上他心里乱想,真以为自己听见了什么,吓得一溜小跑爬上了副驾驶。
“别怕了,还不一定是不是呢,咱先去做个鉴定。”
“这还能鉴定?抠开鉴定?”
“傻子,做CT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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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津省,葫芦藤市,同津大学南教楼。
周青青坐在教室里,看着一黑板的板书,愁云惨淡。
她又想起了那个血肉傀儡怪老头,拿着鞭子逼问她,天书在哪,天书在哪。周青青真是想把老头抓到教室来,天书在哪?天书不就在这黑板上么。
她又叹了口气,刷刷的抄起笔记。
十分钟后,周青青好不容易挨到了下课,她在笔记上列好几个难点,合上了《数学分析》的课本。
这是上午的最后一堂课,下课的同学们大多结伴去了食堂。
“青青,吃饭去啊?”
“你们先去吧,我还有点事。”
不一会,教室里人就走光了。周青青把课本推到旁边,取出一叠稿纸,在稿纸上写了起来。
她写写停停,通读,修改,弄了有大半个小时。
“怎么样?”周青青对着空气问了一句。
幽绿的女鬼飘了出来,对着周青青桌上的稿纸看了半天,然后冲她点了点头。
“那就这样了。”周青青在稿纸的顶上,写下了文章的标题——举报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