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哪个上课闹腾，哪个下课打架，哪个抄作业她都晓得地一清二楚。

    那个打小报告的同学你咋能这样唻？我们都是一个阵营里的同胞，你不能出卖我们啊！

    503徐楠楠跟发现了新大陆一样新奇地跟我说：“蓝玉圆，你有没有发现每次检查我们做操的那个男生长得还挺好看的哈。”

    我靠，徐楠楠你是瞎吗？

    他不就是头发长长了点儿，没得以前丑了蛮，他那里好看了？你没有看到他满脸的青春嘎达痘么？

    一不带眼镜儿出门看哪个都好看，你还过说我好漂亮唻！

    不过这点你倒是没有说错，恩，我确实好漂亮。

    504教生物政治地理历史这种小科儿的老师天天儿上课冲着我们吼的最多的都是“安静！”、“不要说话！”

    但是这种高要求对于我们一点儿用都没得。他们根本管不住我们，他们在上面讲他们的，我们在底下讲我们的，教室里热热闹闹，其乐融融。

    这些个老师基本上都是一下课就冲到数学办公室告状去了。

    505尚眼皮儿养成了个习惯，只要不是上她的数学课，只要没得事了，她都会从办公室晃出来，悄无声息地站在门口试图观察我们的动向。

    然而总有跟雷达一样眼尖的同学第一时间发现她的踪迹，并紧急提醒大家“敌军来袭，做好防备”

    一旦非正常的咳嗽声此起彼伏个一两秒，教室里就会立刻安静下来，大家都抬头眼睛紧盯黑板，装模作样地好好听讲。

    506电视上说：“当你的眼泪忍不住要流出来的时候，如果能到立起来，那么原本要流出来的眼泪就流不出来了。”这句台词明显就是扯淡，我靠在墙角挣扎了半天根本都倒立不起来，还在墙上留了一连串黑乎乎的脚印儿。

    507一到听磁带的时候，徐楠楠都处于自我放养状态，因为她说除了那个“九年制义务教育英语教科书……人民教育出版社出版发行”外她啥子都听不懂。

    508我坐在后头看她默默地从书包里头捞出一盒水彩笔在书上涂涂画画。

    于是在下课的时候，我看到了一只七彩斑斓的鹦鹉。

    徐楠楠强调：“这是七彩吗？这是十八彩！”

    “有区别吗？”

    “废话，十八彩比七彩多了十一彩啊，你这是否定了我辛辛苦苦的努力。”

    ......

    509英语课后半节课让大家拿出习题讲解。讲到一半儿，教室里响起了一阵阵儿的呼噜声，特别神奇的是，每一阵到最后都会声调上扬，细长悠扬。

    不知道谁先笑了一声，教室里顿时炸开了锅。

    “曾国庆。”忍着笑喊了一声。

    杨帆用胳膊肘捅了捅还在做梦的大头，“老师喊你。”

    大头一个激灵站起来，一脸迷茫。

    “我刚才讲到哪一题了？”

    孟晓歌侧着身子脑袋往后微微一偏，手捂在嘴边，急切地告诉他，“第十九题。”

    大头满脸不相信，怀疑地看看她又用眼神问我。

    我小声“嗯”了一下表示是的。

    接收到我的信号，大头一副我是好学生，我在认真听讲的样子抬头面向说：“第十九题。”

    微笑着点点头，又问道：“那答案是什么？”

    孟晓歌一本正经地打电话，“C”

    我看了一眼向我不停眨眼示意的孟晓歌，刚到嘴边的“going”活生生地吞回了肚子里，憋着笑，面目严肃地点点头。

    大头坚定有力地将答案脱口而出：“选C！”

    ……

    教室里死寂沉沉了一秒，之后，笑声如山洪暴发，排山倒海，耳朵上闪闪的耳环随着她的笑一晃一晃。

    ……

    这节课结束了一场在无休无止的笑声里。

    我觉得大头的悲伤流淌了一地：说好的人与人之间的信任呢。

    510以前林老师每次让我们把答案撕下来后写上名字再交给小组长收起来的时候其实都没有收齐过。

    尚眼皮儿的行为完全杜绝了这一情况的发生——发下来的寒假作业根本没得答案。

    老师你到底是有多闲，全班四五十本儿作业你竟然亲自默默地一本一本的撕完了！

    511全年级三个班的数学老师统一了战场——答案全撕了。

    我们陷入了绝望的黑暗。

    512啥叫是绝望中的曙光？就是我们学校外面文具店有卖寒假作业答案的，两块钱一份儿。

    513还没到放假，我们班上有的同学作业上只要是有答案能抄的题都写完了，剩下的没写的题目都是因为答案是略。

    这样的题，不用担心，开学找几本儿抄抄就好了。

    514我怀疑我们从小到大写的寒假作业老师都没有看过，因为尚眼皮儿让我把班上同学的作业检查了一遍有没有写完，就放到办公室那个角落里头了，我看到那儿还整整齐齐码放着二班三班的作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