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 章

容易，这其间还有许多变数，我此番到帝都便是来寻这变数的。”说到这，禹央的眼中盛满了逼人心魄的光，“没想到，这变数竟是李丞相。”

    禹央目光如炬的看着李孝成，李孝成稳重回视，两人直直对望各不相让，良久后，李孝成大笑道，“好好好！果然是英雄出少年，公子智谋过人胆识不群，老夫佩服佩服！”

    “既然是跟聪明人说话，那老夫也不拐外抹角了。”李孝成抚了抚衣袍，正身端坐道，“天子无道，百姓罹难，老夫虽不才却也自命是能当大任之人，若公子愿举东旸之力助我登上九五之位，我便帮公子化解眼前这灭门之难，事成后，你依旧是东旸之主，且朝廷不再干涉东旸内政。”李孝成定定地看着禹央，“不知这桩买卖，公子可愿做？”

    李孝成字字铿锵有力，可见其心意早定，这番话听得棠月出瞠目结舌，天下人都知道李孝成是皇上的心腹，但谁也想不到他竟揣着这样的心思，棠月出心中好笑，这白眼狼可真是不好养，端不知皇上知道此事后又会做何感想。

    禹央定定地望着前方翠□□滴的荷叶，眸如深潭，灵巧的春燕略过湖面荡开片片清波，翩跹的蝴蝶穿过花颠拂开朵朵花蕊，园中各处都洋溢着春日的繁华热闹，独有此处，寂寂无声。

    棠月出满脸担忧的看着禹央，李孝成满脸期待的看着禹央，而禹央，一脸沉定，全无表情，许久后，禹央终于开口，“不做。”

    不做，简明干脆的两个字将李孝成一脸的殷勤都塞了回去，也将棠月出提到嗓眼的心放了回去。

    “为何？这于东旸而言百利而无一害！”李孝成急切逼问到。

    禹央望了望天，望了望水，摸了摸下巴，皱了皱眉头，而后道，“大概是因为你这两面三刀的嘴脸太过讨厌，又或者是你那老奸巨猾的名头让我没安全感，你这奸猾老朽破罐破摔倒无所谓，我可是美名扬天下的东旸琉璃子，总得爱惜点名声才是，不能被你拉下水。”

    反正这桩买卖要是不做就必定会把脸皮撕破，禹央也懒得顾念颜面，直直地将李孝成损得体无完肤，不过，棠月出觉得禹央的这番理由给得并不让人信服，怎么听都只是在搪塞李孝成。

    “老夫与公子坦诚交心，公子却拿如此草率的理由搪塞老夫，这可不是君子之道。”李孝成毫不在意禹央的讽刺，微笑道。

    “这样说你都还能面不改色，丞相的肚里当真能撑船呢，也难怪能装一肚子坏水。”禹央端起茶来微笑道，“丞相这算盘打得可真是精啊，丞相那番话说得冠冕堂皇，但究其要义则是我东旸出兵打天下，天子由你来当，这买卖不是太把我东旸当傻子了，我们犯不着冒天下之大不韪为他人做嫁衣裳。”

    棠月出不自觉地笑了笑，经禹央这样一转换，李孝成先前那番话还真就是这意思，端看李孝成如何说。

    “公子此言差矣，若公子不做这桩买卖，眼下便有灭门之灾，若做了这桩买卖，你便还是东旸之主，怎可混为一谈。”李孝成继续辩驳到。

    “丞相又糊弄人，我若不接这桩买卖，眼下确有灭门之灾，我若接了这桩买卖，不同样是面临被灭满门的处境，为保东旸与朝廷打一仗跟为扶你登位与朝廷打一仗，不都是一场仗要打吗，为前者开战的话还可得到天下义士的仗义支援，为后者的话，我东旸不是成了跟你一样的过街老鼠，人人喊打了么？”

    禹央这话说得很是透彻，很是在理，这桩看似百利而无一害的买卖只是李孝成用言语编织的幌子，谁接谁倒霉。

    “看来公子是铁定不做这桩买卖了？”

    “看来我之前是高估你了，你分明就是眼光浅薄毫无深见的老朽一个。”禹央毫不在意的叹了句，“不知你是没看清时局还是没看清你我的实力，你若还不甘心，我就这样说吧。”禹央抿了口茶道，“你确实是皇上的心腹，皇上也确实荒淫无道，可他叫你暗杀我你就不得不老老实实地暗杀我，从这一点便可看出皇上还保留着他的判断能力乃至观察能力，你糊弄不了他所以只得照做，反而观之可得出结论，他虽昏聩但你还做不了他的主，改变不了他的意志，他灭东旸之决意早已根深蒂固，你更是改变不了，所以啊，你的权利并不如你说的那般大，你也就别整天打着一手遮天的幌子到处招摇撞骗了。”

    “还有，要当皇帝你也得先掂掂自己的分量，你没兵没将没番土，有的不过是昏君对你的宠幸，你能干的不过是搬弄是非煽风点火的阴损之事，我东旸军乃堂堂一方雄狮，要我们扶你登位，你脑子里是不是装浆糊了。”

    “你……”李孝成终于沉不住气，指着禹央欲言又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