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明月挂上树梢，照亮了整个洛园，夜宴的氛围也逐渐浓郁起来，一声接一声的通传声将原本言语热闹的洛园变得安静了些，在这安静的氛围中，皇帝与太后出现了。

    见到皇上棠月出略感惊讶，这万人唾骂的昏君竟是副文质彬彬的书生模样，身形修长，眉目俊秀，举止间还透着些落拓不羁的意气，真难想象这样的男子竟是那沉迷酒色的昏君。太后面上妆容精致，凤冠上珍宝玉翠闪闪耀眼，繁复华丽的凤纹长袍直曳于地，虽已是花甲之龄但她神采耀人气质高华，那一双尾梢狭长的丹凤眼更是给她添了几分不怒而威的气势，棠月出望着两人忽地心生一叹，还真是不能以貌取人啊，这母子俩如此仪表如此气质，怎地管理起天下来就这般窝囊呢。在皇上与太后身后的是几位王爷，棠月出在人群中看到了怀仁王的身影，而怀仁王身边……棠月出揉了揉眼睛，此人竟是上午时一病难起的留义王，此刻的他虽一副孱弱模样但丝毫没有了上午时的病态，棠月出略感惊奇，但想想他这宿疾或许来得快去得也快，便没太在意。在几位王爷之后的是几位皇子公主还有世子，棠月出看到了禹央，禹央也朝她所在的方向望了望，但似乎没看见她，反倒是乐頔，从一出现就一副嬉皮笑脸的模样望着棠月出，棠月出回之以白眼。

    “各位爱卿不必拘束，就当是家宴，尽情享乐便是。”皇上对着百官简单交待了一句后便坐在位置上一副没啥兴致的模样。太后倒是很热心，把在场的后辈们集体夸奖了一番，而后便让人安排歌舞，棠月出坐在下座，毫不拘束的吃着东西喝着酒，一派自娱自乐的模样，直到前方歌舞台上响起了惊叹声，棠月出才将注意力转投向前方。

    台上一女子正翩翩起舞，舞姿与相貌皆是一流，此人正是白雪，白雪一出场便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包括坐在上首的皇上。棠月出望着白雪心中忽觉一阵同情，这李孝成当真是将女儿当货品在卖。

    白雪在台上旋转起舞，眨眼一瞬间，她的手中又多了一面小鼓，她一边拍着鼓一边跳舞还走下台来与众人同乐，旋转翩然的舞姿惹得一众皇亲国戚连连鼓掌，喝彩声一浪高过一浪，棠月出对她这些把戏不敢兴趣，索性自顾自的喝酒，可越喝越觉得不对，那些喝彩声怎地离自己越来越近，棠月出蓦然抬头，正撞见白雪似笑非笑的望着自己，且离自己只有几步远，棠月出顿时警觉。

    棠月出不知这两人耍什么把戏，本想起身走开，可随着白雪的到来，众人的目光也聚了过来，棠月出若起身走开，反觉尴尬。

    正当棠月出思考对策时，白雪已走到了眼前，翩然的衣裙扫过棠月出面前的案几，一只白如玉膏的手升到了自己面前，这是要邀人共舞的意思。

    棠月出的出现惹得众人一阵惊叹，她坐的位置很偏，之前没人注意到她，促然看到一位如月中仙子一般的人物时众人都有些呆愣，棠月出的美不仅是相貌，还有那独一无二的气质。

    或许是二人太过美丽，当白雪伸出手来邀棠月出共舞时，周围人一阵喝彩，丝毫不见矜持。白雪这番举动显然是有意刁难棠月出，但棠月出并未惊慌，坦然的将手搭在了白雪的手上。

    双美起舞的场景让众人大饱眼福，但棠月出只是与白雪翩然交错了几个转身便来到了摆满乐器的架子旁。棠月出虽身手灵巧但真要比舞棠月出是比不过白雪的，所以她潇洒的一个转身来到了一把古琴旁，信手拈来一支曲子与白雪相和。白雪愣了一愣，而后也随着曲子起舞。曲子虽婉转动听，但这并不是棠月出的曲风，见白雪跟上了自己的节奏，棠月出便曲风斗转，从杏花烟雨转到了大漠孤烟，塞外的高旷壮丽在她的指尖演绎得淋漓尽致，棠月出走遍五湖四海，到过草原雪山，到过塞北荒原，她有不同于一般女儿的壮阔胸怀，更有将这份壮阔演绎出来的精湛琴艺，高昂的琴声如大浪拍岸一般激荡着在坐每一个人的心，正当众人沉浸琴声时棠月出忽地掐断音律，戛然而止的琴声让众人意犹未尽，待棠月出起身下台时众人还沉浸在琴声中。

    “好！”从琴声中回过神来的众人几乎是异口同声的拍手叫好。

    白雪本想让棠月出出丑，谁料她竟将自己的风采压了下去，白雪的不甘已写在了脸上。

    “棠仙师果真是妙人无双啊！”一人声音高扬，压过了底下一片喝彩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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