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棠月出望着禹央离去的背影，嘀咕道，“又神神叨叨的……”

    “他一贯如此。”棠月出嘀咕得很小声，可乐頔还是听清了，便接嘴道。

    “那也比你这厚颜无耻的人强。”棠月出瞪了乐頔一眼道。

    “我说大小姐，你别逮着什么词都往我身上套啊。”乐頔无奈道。

    “禹央都走了，你还不走？”

    “我为什么要走，就是要等他走了我才好跟你谈买卖呀。”乐頔一脸笑容道。

    “我们有这么熟吗？”棠月出睨了乐頔一眼。

    “童叟无欺，熟不熟我都不占人便宜的。”乐頔嬉皮笑脸的凑上来道。

    “离我远点。”见乐頔凑上来，棠月出立马摆出一副凶巴巴地模样道。

    “你莫非是块石头？”乐頔悻悻地退了回去，“像本公子这般玉树临风的美男子，别的姑娘都是很爱跟我聊天的好不好？你这副模样让人家很受挫呢。”乐頔惯会学些可怜模样，此刻他那长长的狐狸眼正委屈的看着棠月出。

    “你要真的没话说我便走了。”棠月出懒得跟乐頔扯。

    “好！”乐頔正了正袍子，一脸正经地问到，“现在禹央不要你了，你要不要考虑来西阙？”乐頔的话说得很直很硬，抵得棠月出一愣一愣的。

    “你……什么不要我了，你说话能不能好好说。”棠月出有些结巴，有些脸红。

    “诶，我说大小姐，你反应的点跟我要说的好像不太一样啊，我想表达的只是你的原雇主已经解雇你了，你要不要找个新东家，你结巴什么，脸红什么，莫非……”乐頔将连凑上来，“你是自作多情的想歪了？”

    “你胡说什么！”棠月出一把推开乐頔的头，凶巴巴的说到，“再不好好说话本仙师把你毒成哑巴！”

    “不至于吧……开个玩笑而已，棠仙师是宰相肚里能撑船，不会跟我这个小人计较的对不对？”乐頔一副讨好模样。

    “哼！”终于挽回点形象，棠月出高傲的“哼”了一声。

    “那仙师要不要考虑考虑我的提议，我可是诚意满满哦。”乐頔可以笑得很邪魅，也可以笑得很可爱，此刻的笑是后者，恰如其分的控制表情是他与生俱来的天赋的。

    “笑得再好也没用，我不会去西阙。”乐頔这招显然对棠月出这块石头不管用，棠月出干瘪瘪的说到。

    “哎……还真是让人沮丧呢……”乐頔一副垂头丧气的模样。

    “还以为你会为了光大门楣，为了给你父亲伸冤，为了推行他的炼金术而跟我走一趟呢。”乐頔状似不经意地一连说了三个“为了”，每一个都直戳棠月出内心，他了解棠月出的过去，自然清楚这三件事对棠月出而言意味着什么。

    “你的功课确实做得好，搜集了这么多关于我家的消息。”棠月出不忘夸乐頔一句，乐頔笑了笑，而后棠月出继续道，“这些事我会一一办好，不过，不是依托你西阙的势力，恩仇我自己偿，荣辱我自己背，使命我自己扛，唯有如此我才能理直气壮的谈光耀门楣这件事。”棠月出每次说及炼金说及未来时总会无意间透出一股意气风发的志气，此刻的乐頔被她这副模样深深吸引，蓦地有些呆了。

    “所以，我不会去西阙。”

    “说得倒是很正经，那你之前为什么要投靠东旸？莫非是看上了禹央？”乐頔总能将正经严肃的对话风格带偏，不过这话倒是切中了要点。

    为什么之前又愿意去东旸呢？棠月出叩问自己的内心，很快就得出了答案，答案很简单，就是志向所在，心随念走。东旸有贤主管制，棠月出当初是带着满腔志气满腔热血去的东旸，并不掺杂任何利益或交易，只有冠清如水的心念，而此刻，当乐頔这么直白地谈着利益谈着好处谈着一切有利于她的事情的时候棠月出反倒反感了，不愿让自己最纯粹的心念沾上半点世俗气，更不愿让自己满心的孤傲志气受到利益或交易的束缚，所以，眼下西阙虽好，但东旸能给的西阙偏偏给不了。

    “去东旸是带着志向去的，去西阙只是为了交易，并非西阙不好，只是我的心念与志愿都留在了那里。”

    世间有很多事都讲不清道不明，可是偏偏感觉得到，心念便是这样一种东西，一旦自己的心念落在了某个地方，那里便成了此生不换之地。

    棠月出的话说得颇有些玄道之风，但乐頔还是听懂了，他望着棠月出，惋惜的叹了口气，“哎，上天真是偏袒禹央那小子呢，遇到你这么个惜旧的人。”

    “也怪我晚他一步认识你，不然我有自信让你感受到，西阙并非是个只谈利益的地方，它也可以承载你的任何心念。”乐頔目光明亮，眼中满盛意气，笃定的看着棠月出道。

    棠月出回看乐頔，与他对视了半晌，在乐頔的眼中棠月出看到了笃定的希望，也看到了热切的真诚，这样笃定而热切的眼神让棠月出不忍直接拒绝，见棠月出如此反应乐頔也以为棠月出要改变主意了，正欲趁热打铁便听棠月出悠悠道，“其实你正经的样子并不十分讨人厌，你平时为什么总要做出一副不正经的样子讨人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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