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下了车,解九爷抱着苏潋滟直接去了自己的房间,一路过来,下人们都向九爷行了注目礼。
他们家向来不近美色的九爷,竟然抱了个人回来了!这还得了。
苏潋滟的脸朝着九爷的胸口,长发遮脸,看不真切,大家纷纷讨论这是哪位大家闺秀打动了九爷这颗铁石心肠。
管家更是有点老泪纵横,他看着自家九爷从少爷到老爷,如今终于也可以见着老爷娶上夫人了。
解九爷直接无视了管家一脸欣慰,大声说到:“楞在那里做什么!快去叫大夫!”
解九爷脱下苏潋滟的大氅,小心得把苏潋滟放到床上,盖上被子。他没有想到,苏潋滟人看起来纤细也就罢了,抱起来也是轻飘飘的,完全不像这个年纪该有的体重。
大夫很快就提着药箱来了,他把了把苏潋滟的脉,又翻看了一下苏潋滟的眼皮。
“怎么样?”解九爷问到,镇定自若如他,此时说起话也带了急切。
大夫看着解九爷的神色,觉得这床上躺着的也不是一般人。
他摸摸山羊胡子,慢条斯理的说。“九爷不必着急,这位先生不过是操劳过度,再加受了些冷风,弄些药膳调养调养就好,没什么大碍的。”
解九爷这才松了口气。
这几日,是因为夫人的事吧。
“行了,你先下去吧。”
大夫走后,解九爷正想把苏潋滟的手放回被子里,却看到苏潋滟卷起的衣袖露出了一小截图案。
解九爷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把苏潋滟的袖子捋至了手肘处。
是刺青。
手肘以下只是很小的一个部分,并不完整,勉强可以看出是一种动物的尾巴,和传统的刺青不同,苏潋滟身上的刺青,线条简洁流畅,色彩分明却又互不相容。
他似乎在哪里见过。
解九爷刚想看看手肘以上的花纹。
苏潋滟的手却猛然抓住了解九爷的手腕。
苏潋滟已经很久没有做梦了。
自从拜入师门修行以来,所谓睡觉就是入定,修炼。
梦里苏潋滟见到了一个人。
一个苏潋滟思念的人。
和苏潋滟记忆中一样。
眼角下方有颗和自己一模一样的泪痣,如海藻版顺滑的黑发滑落在腰间,大红的唐衣,手持桧扇,美目流光,朱唇带笑。
她就像是月光下的罂粟,散发着让人沉溺的诱惑和致命的灵动天真。
她从苏潋滟身边走过,衣角如微风拂过苏潋滟的脸颊,额见的珠玉相碰发出叮咚脆响。
“叮咚”
“叮咚”
那声音伴随着红衣女子的身影越走越远,越走越远。
苏潋滟如梦初醒。
“不要去!!!”
苏潋滟崩溃得向女子离开的方向伸出手想要抓住什么。
却只是一片虚无。
解九爷的手被潋滟抓的有些泛红,睡梦中的苏潋滟眉心紧锁,睡得很不安稳,手上的力量也是大的吓人。
解九爷盯着苏潋滟眼角下那鲜红的泪痣,鬼使神差的把自己的另一只手握住了苏潋滟抓着自己手腕的手上,然后慢慢放平,让苏潋滟睡得更舒服一些。
苏潋滟似乎感觉到了自己手上那另人安心的温度,眉心渐渐舒展开来。
苏潋滟这个人很神秘也很聪明。
这点解九爷也不得不承认。
看似散漫,实则心思缜密,却又非油嘴滑舌,认真说起事了也是针针见血。
老八看起来胆小怕事,看似愚蠢且无意义的举动却无时无刻的不提醒着众人,这个苏潋滟来历怪异,势力庞大,不可小觑。
但是一次又一次的雪中送碳,却实实在在的消磨着大家有限的防备和戒心。
特别是二爷,事关夫人,嘴上不说,心中定是感激万分的。
然而对于自己,苏潋滟就像一本禁【he】书【xie】就这样安静的放在自己面前,一点点刺激着他内心疯狂滋长的好奇心。
他想亲手解开这封面上的枷锁,去探究这书中的奥秘。
解九爷看着苏潋滟沉睡的脸庞。
这世间,就没有他解九爷解不开的谜题。
二月红的府上,丫头把一碗面放在罚跪祠堂的陈皮面前。
陈皮看到自己的师娘喜出望外。
“还是师娘对我好”
陈皮像孩子一样傻乎乎的冲丫头笑了笑,端起来就狼吞虎咽的吃起来。
“你今天是不是跑去苏先生的听雨楼闹事去了?”
陈皮划面的手一顿。
“师父和您说了?”
“没有,你师父教训你的时候被我听到了”
“师娘是不是生气了?”陈皮放下手中的碗,低着头。
“你还不服气呢”丫头长谈了一口气。“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可是人家苏先生是个大好人,前几日还为我瞧了病,今天还托二爷带来了这有药效的吊坠给我,你这样子闹过去像个什么话”
听到丫头的话,陈皮惊讶的抬头。
“师娘你是说,前几天佛爷带来的那个人就是听雨楼的东家?”
“是啊,怎么了?”
“难怪声音听起来这么熟悉。”陈皮喃喃道。
“陈皮你说什么?”
“没……没什么,师娘你觉得身体怎么样。”他总不能说今天差点儿就动手做了人家的丫鬟吧。
“说来也奇怪”丫头摸了摸胸口的吊坠。“这东西带到身上之后,就感觉身体舒服了很多,不像之前外国大夫的药,打了之后心口是跳个不停,像要蹦出来一样。”
“师娘觉得身体好了些,就比什么都强。”
看着陈皮温温顺顺的样子,丫头本来想要说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了。
“以后不许这样了,知道么?”
“哎!”说完又埋头扒起面来。
丫头看不到的是,陈皮藏在面碗之后的眼睛犯着冰冷的寒光。
裘德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