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曹操兴兵下江南

非轻视仁义而追求欲望，大概是有得必有失，这又是功业不能两全的例子。当时时运艰难，没有雄才大略就无法拯救危局，功业高势力强，皇位自然就会转移。说的是魏太祖功业大而皇位自然就归他了。这又是时势不可兼得的情况。大概只能取其归于正道而已，也是杀身成仁的义举。

    称赞说：

    郑太的功业堪称豪迈，他的名声远扬。他在形势逼迫下施展权变之术，挥金如土，结交僚朋。孔融的性格高逸放任，他的音韵和情感顿挫抑扬。然而，他的言行超越了世俗的习惯，因此孤独的声音缺少应和。他们二人都未能找到正确的归宿，其高超的谋略也无人辅佐。荀彧有辅佐曹操的诚心，确实能为国事忧虑。他的功勋显着，时运改变，但他的行迹和心迹却让人怀疑是否一致。

    他的儿子荀恽发讣告给曹操。曹操非常懊悔，派人给他举办了隆重的葬礼，谥号为敬侯。

    暂且说曹操的大军来到濡须水，前面派遣三万穿着铁甲的骑兵，让曹洪率领。哨探到江边，回报说沿江一带，远远望见旗帜无数，不知道兵力聚集在何处。曹操放心不下，亲自带领军队前进，在濡须口摆开军阵。曹操带领一百多人登上山坡，远远望见战船，各自分成队伍，依次排列。旗帜分为五色，兵器鲜明。在当中的大船上青罗伞下，坐着孙权。左右有文武官员，站立在两边。曹操用鞭子指挥说：“生儿子应当像孙仲谋！像刘景升的儿子，简直就是猪狗罢了！”忽然一声响动，南边的船只一起飞速奔过来。濡须坞内又有一军出来，冲击曹军。曹操的军队后退就跑，士兵都四散开来，无法制止。成百上千的骑兵追到山边，为首马上的一人，眼睛碧绿，胡须发紫，上身长下身短，众人都认得正是孙权，亲自带领一队马军来攻击曹操。曹操大惊，急忙回马的时候，东吴的两位大将韩当、周泰，两匹马直接冲了上来。曹操背后有大将许褚纵马挥舞大刀，抵挡这两位将领，曹操才得以逃脱回到营寨。许褚与这两位将领战斗了三十回合才回来。曹操正在寨中夸赞许褚的能力，责骂众将：“面临敌人先后退，挫伤我的锐气！以后再这样，全部斩首！”到了夜里二更时分，忽然寨外喊声震天。曹操急忙上马，看见四周起火，却被吴兵劫入大寨。杀到天亮，曹军后退五十多里，才收兵，定下寨栅。

    曹操心中烦闷，闲暇时看兵书，忽然程昱说：“丞相既然知晓兵法的玄妙，难道不知道‘兵贵神速’吗？丞相起兵，拖延时间很久，所以孙权有时间做好准备，在濡须水口夹着建坞，很是有道理。不如暂且退兵回许都，另外筹划良策。”曹操没有回应。

    程昱出去后，曹操伏在几案上躺着，忽然听到潮水声汹涌澎湃，如同万马争相奔腾的样子。曹操急忙去看，看见大江中托起一轮红日，光芒耀眼刺目，天空中两轮太阳相互对照。忽然江心托起红日，快速飞来，坠落在寨前的山中，那声音如同惊雷。曹操突然惊醒，在营帐中做了一个梦。帐前的军士报告说已是午时。曹操让人准备马，带领五十多骑，径直奔出营帐，就像梦中见到的落日在山边一样。正在观看的时候，忽然看见一群人马，当先一人，全身穿着金盔金甲。曹操一看，原来是孙权。孙权看到曹操来了，既不慌张，也不匆忙，在山上勒住马，用鞭子指着曹操说：“丞相坐镇中原，已经富贵至极，为什么贪心不足，还企图夺取江南吴地？”曹操回答说：“你作为臣子，不尊崇王室。我奉天子诏令，特意来讨伐你！”孙权笑着说：“这话岂不羞耻？天下难道不知道你是挟持天子来号令诸侯？我并非不尊崇汉朝，实际上是想讨伐你，以匡正国家！”曹操大怒，喝令众将上山捉拿孙权。忽然一声鼓响，山背后两队军队出现，右边是韩当、周泰，左边是陈武、潘璋。这四员将领带着三千弓弩手，从两边乱射如雨点般。曹操急忙往回跑，带领众将逃走。背后四将追来非常急迫。追到半路，许褚带领着众虎卫军抵挡，因此救了曹操。孙权的军队一起奏起凯歌，回濡须去了。曹操回到营地自己思考：“孙权不是一般的人物。红日的应验，日后必定会成为帝王。”曹操心中有了退兵的想法，又担心被东吴耻笑，因此进退犹豫不决。双方对峙了一个多月，打了几场仗，互有胜负。建安十八年春正月，连续阴雨天气，雨水很多，水港都满了，军队处在泥水之中。曹操暗中听到，各个营寨的军士都有思乡回去的意思。曹操心里非常忧虑，这一天正在营帐中，与众谋士商议。有一半人劝曹操收兵；有一半人说现在春天暖和，正好相持，不能退兵回去。进退还未决定，忽然报告说东吴有使者送书信到。拆开来看，信上说：

    吴侯孙权再次下拜致信给汉丞相：我认为我们彼此都是汉朝的臣子，不思考以报效国家、安抚百姓为根本，而胡乱进行杀伐，这不是有仁德的人该做的。如今春天水刚刚涨起来，您应当赶快离开，各自去追求安逸。如果不这样，将会再有赤壁那样的灾祸啊！您应该自己好好思考一下。建安十八年春正月，吴侯孙权书。

    在背后写着两行字：

    您不死，我就不能安心。

    曹操看完后，大笑说：“孙权没有欺骗我啊。”于是赏赐使者让他回去。曹操下令军队撤退，命令庐江太守朱光镇守皖城，把所有军队都收回去，回到许昌完毕。

    孙权也收兵回到秣陵。他和众将商议：“曹操虽然向北退去，刘备还在葭萌关没有回来。为何不率领抵抗曹操的军队，去夺取荆州呢？”张昭献计说：“现在不能动兵。如今刘备在西川，不可能再归还荆州了。”孙权大喜，问张昭有何计策，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