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第四章 那个家

孩，她那是三人座，挤挤可以坐四个人，对女孩笑了笑，问道：“美女，能不能挤挤坐一下？”

    女孩没回答，只是将屁股挪进去了一些。

    黄立理了个板寸头，看上去虽有些沧桑，但绝对不是个流氓坏人相，其实细看之下，才会发现五官不帅，但很精致。

    车总算缓缓动起来了，空气才流通一些，呼吸也显得通畅了不少，这一趟快车，不过也要22个小时才能到蓉城，终点站是浦东，中途经过五个省份，要停靠十几个站。

    打了个电话给阿标，才知道他已经到家了，回去的路上车不多，告诉阿标已上车出发了，就没再多说挂了。

    这一圈两排三人座上坐了八个人，三女五男，四个东部沿海省的，四个中省份的，都是因为高丽国的核战争才回家的，没有其它原因。

    短发女孩和黄立是老乡，不过不是同一个城市。

    过了刚开始的新鲜感，一个通宵未睡的黄立在摇摇晃晃之中睡了过去。

    ……

    淅淅嗦嗦中，黄立感觉外套不停地被扯动，睁开朦胧的双眼，才发现自己的头靠在了短发女孩肩膀上，面前有个年轻人拿着个长长镊子在掏自己外套口袋。

    一看黄立醒来，年轻人收起工具就走，后面还跟着四五个年轻人。

    黄立愣了愣，才想起应该是小偷。

    旁边的短发女孩看黄立醒来，找了个蹩足的借口。

    “我以为他们是你朋友。”

    黄立看着不好意思的女孩，面无表情地说：“我一个人。”

    作为一个老油条，黄立在外面一般很少带很多现金，来之前黄立将现金分成了三份，一份放在行李内，一份放在袜子内，一份和手机一起放在裤口袋里。

    放手机的裤口袋朝里，挨着这个女孩，鼓鼓囊囊地，想来是不方便下手才逃过一劫，当然黄立是故意放这边的。

    其实黄立总共现金不到一千元，还分成三份，口袋里就一百多元。

    富人有富人的头脑，穷人有穷人的智慧。

    黄立听说过一个这样的故事，曾经有个老头，在外面打工好些年，带了十几万现金回家，他们的行李就是一个纤维袋，很破的那种，这十几万就放在这纤维袋里，没有任何人会想到那个破纤维袋里面会有十几万现金。

    黄立现在是个穷人。

    没丢钱的黄立也没看自己的口袋，只是看着这几个年轻人从人群中挤了出去，没有一丁点想法。

    很快火车就停了下来，到了停靠站，透过窗户，黄立看着那几个年轻人没拿任何行李下车，应该是中途上的车，这趟收获不小吧。

    大部份人还在沉睡，看了下表，不到晚上11点。

    路还很长，很远。

    后来有人醒过来，发现自己被偷了，旁边就有人提醒，开始有个盗窃团伙在车上，早已下车。

    有人想去找铁警，看着这满满当当的人，走了回来可能立足之地都没有了，并且小偷早就下车了，就没再嚷。

    黄立后来一直没睡，就这么看着窗外三两点灯火，层层幛幛的山峰，飘来又飘去。

    中途不停地有人上车下车，到天亮时，火车突然临时停车。

    停的地方在一个荒郊野地，时间一长，车厢内空气就沉闷下来。

    饿了的黄立开始吃泡面，在车厢内吃泡面，香味可以传很远，其实吃起来一点都不香。

    可很容易馋人，很多醒来的人也开始吃吃吃。

    将水壶灌满水，回来时发现座位上坐着一个站在旁边很久的人，黄立也没继续坐，让那人先坐着，自己到车厢交汇处去抽烟，那地方空气要好一些。

    远处山间林木繁茂，山坡上石头不少，一块块小菜地就穿插在这些石头缝中间的泥土之中，东一块西一块，山脚有水田，也是避开那些大石，却不见人家。

    烟抽了四五根，火车上的乘务员才播报：由于前方不少火车晚点，造成本次火车不能及时进站，现在进行临时停车，请乘客们理解见谅。

    一直到中午，火车才开始重新启动，当时有人已经准备砸玻璃下车了，可见人心之燥动。

    乘务员人不见，也不见广播，不知道停到什么时候，没有解释就是解释。

    空调也没开，闷在车厢内，真是热火朝天啊。

    就这么走走停停，总算进了一个车站，闷坏了人们，一窝风都到车下透气。

    站台上那些商贩们手忙脚乱，泡面20块一筒，鸡腿20块一个，不要？嫌贵？

    对不起，请让开一些，后面有人递钱过来了。

    停在车站的火车不少，看来是普遍性晚点了。

    后面还有几次临时停车，最长的一次近6个小时，不是荒郊，有村庄。

    村民们拿着铁桶装开水，背着饼干泡面上前来卖。

    火车车厢只有头尾有两个小窗可以打一条缝，刚刚够递进一桶泡面。

    旁边有人拉着电筒照明，搬着高脚凳，搭起来垫脚村民才够得着那条缝。

    泡面50元一桶，开水10元，饼干30元一包，红塔山80一包，都是平时零售价的十倍以上。

    不讲价，先付钱后交货，前面过去的车都是这个价，以后只会更贵。

    村民也没解释为什么以后会更贵，忙着收钱，忙着递东西，脸上总带笑容。

    黄立还算准备充足，三桶泡面，一个大面包，基本能满足生理需求。

    不用忍受那份看起来的讹诈，不用跟着人群去挤那条缝。

    本来22个小时的车程，足足走了38个小时才到蓉城。

    近乡情更怯的黄立，不知道面对老婆会是怎样？

    但是执手相看泪眼的情节，永远不会发生在两个人身上。

    横眉冷对或一场吵闹发生的几率更大。

    一切都是未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