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骆小鸵搀扶着玄婴来到西苑的另一边房间,为了方便照顾两人,她特意让管家安排就近的位置。
那边房里,九九正给麒秦把脉,见到两人进来,立马腾出位置。
玄婴慢慢地走过去,坐在床头边,她抬手轻轻扫开他鬓边的发,看着他憔悴的面容,她心疼得不得了。
她自责,怪她轻敌,不然哪会受伤,令秦哥哥在她中毒的那几日如履薄冰。如果不是因为她的任性,秦哥哥依旧可以潇洒行走于天下,哪里会像现在这样。
啪嗒——啪嗒——
玄婴低声抽泣,豆大的眼泪落在麒秦的脸上。
她低呼一声,连忙抓起袖子擦掉挂在他脸上的液体,顺便也擦干自己脸上的泪,不让眼泪再掉下来。
骆小鸵在后面小声问九九。
“刚才的脉象怎么样?”
“没有什么特别,还是同昨天一样。”
“……”
另一边,太子收到三弟麒也轩命人送来的信函。
看完信中的内容,太子用力地将信纸拍在桌上,发出很大的声音。
他的面容愠怒,竟然有人胆敢谋害他们麒麟的王爷,他的弟弟。哼,他倒要叫人看看,伤了他们麒家的人,会有什么下场。
太子拂袖坐在案前,执笔沾墨,在纸上写下几行字,然后将纸张收进空白的信封中,交给一旁等候的琉安。
待琉安离开,太子又执笔写下另外一封。
玄龄端坐在一座亭内,手上捏着一个小小的浅绿色布袋,右手上的针线一下一下地在布袋中间来回穿梭。手法驾轻就熟行云流水,很快,一朵朵嫩黄的小花儿在布袋上绽放开。
被四周清新淡雅的香气围绕,她感觉心情格外好。,一边绣花一边哼起小调。
“绣的是桂花吧。”
一个男声冷不防地在她耳旁响起,把她吓了一跳,她循着声音转过头,一下就见到麒子严那张放大的俊美侧颜。
他倾着身体,靠得很近,只要她稍稍再过去一点,她的唇就能碰到他的下巴。
“嗯。”
玄龄很快意识到这样的距离太过于亲密,她将头摆正,心跳如鼓,面颊不可抑制的发起烫。鼻尖丝丝萦绕着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龙涎香的气味。
麒子严斜着眼,她的一举一动都被他看在眼里。他站直身一屁股坐在玄龄隔壁的石椅上,刚坐下就皱起眉头。
“嘶——这椅子可真凉。”
玄龄看了他一眼,掩嘴轻笑。
“这天是越来越冷了,屋里那么暖和你怎么就喜欢在这外面待着?”
“我挺喜欢这儿的。冷的话,穿暖点儿就行了。”
麒子严没有说话,只是安静的看着她绣花。
不多一会儿,玄龄给刺绣做了一个收尾,拿剪子剪掉线头,一个可爱的小香袋就做好了,她心情愉悦的将它捧在手心。一个大掌扫过,香袋不见了,转而出现在麒子严的手中。
“太子殿下这是做何?”
“这香袋不知公主可否割爱赠予我?”
“这……”
麒子严看玄龄一脸纠结的神色,笑道。
“我是与公主说笑的,我又怎敢夺公主所爱,给。”
他把香袋放回到她手中。
“其实,我来此是有事想同公主说。”
玄龄抬起眸看他。
“是玄婴吗!”
“正是。”
麒子严把三弟在信中提到的事情捡出一二说给玄龄听,得知玄婴中毒受伤,她终于是坐不住。嚯地一下站起身,请求道。
“烦请太子殿下带玄龄过三王爷府邸与胞妹相见。”
“这有什么,公主这么说可是生分了,我来这里就是要带你去见人的。走吧,马车我早已备好,就等公主移步。”
“你……”
玄龄算是看出来了,这位太子殿下就是故意的,非要等她把香袋绣好才把事情告诉她。
算了,这次就不跟他计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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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在王府门口停下,麒子严从车厢出来,稳当地跳到地上。他抬起一只手伸向车内,过了好一会儿,车内的人才把手搭在他的手背上。
玄龄抿着嘴唇,紧绷着身体从车里走出来,一副幽怨的模样。
她没料到太子居然只准备了一辆马车,他也料定自己心情急切,不可能花时间再准备另外一辆,无奈只能与太子两人独处一车。
从车上下来,玄龄皱着秀眉,立马放开搭在太子手背上的手,并向前跨了几步,有一种誓与远离太子殿下的架势。
“公主走得这么快,可是认得路?”
太子一语中的,果然,公主停下脚步。
“自然……不知。”
太子失笑,上前与公主并排而立。
玄龄抬眸,对上麒子严的眼睛。
她发觉好像不管什么事,只要遇上太子,准被吃得死死的,连逃脱的机会都没有。
想到这里,顿生出一种无力感。
没办法,谁让这里是麒麟的地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