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偷天换日

    九龙山云气蒸腾，山道之上不紧不慢行了一老一少，走得近前却是两个道士：头挽道髻，手拿拂尘，身背一口宝剑。山间峰峦叠嶂，有鸟鸣、兽吼、风吹、叶落，声音淅淅簌簌凭添心安。落眼处古树参天，万木争荣。

    有道是：蝉噪林逾静，鸟鸣山更幽，古木无人径，深山藏真仙。

    山高林密，道路难行，两道士一前一后行走其间，年轻的道士已是累的气喘吁吁，汗流浃背，过的片刻便瘫倒在地喊叫道：“唉，老道，歇会，少爷我累了。”前行的老道听得此话不由怒目而向，沉声道：“徐天罡，到此不过只是行了二十里地，期间你便已歇了七回了，算上这次可是第八回了。”叫做徐天罡得道士笑骂道：“你是不是瞎，少爷我身虚体弱又是小小凡人，焉能与你这陆地神仙相比？要不你背我上去？我不会与人多嘴的。”老道闻之唾骂道：“若非你小子持了那玄天令，就凭你还想入我太玄宗？简直是白日做梦！”

    徐天罡从怀中掏出一黑色令牌，非金非玉，不知是何材质。只见令牌正面刻有一座仙气缭绕的大山，九条张牙舞爪的青龙盘旋而上。背面只有三个大字，上曰：玄天令。徐天罡手拿玄天令一脸希冀，轻声道：“张真人，听说只要这世上谁将玄天令送到太玄宗，就可令太玄宗全宗上下为其做一件不伤天和的事情？”张真人笑道：“那是自然，我太玄宗可是世间第一大派，就算你持这玄天令和掌教说要当皇帝那也是易如反掌！”话音刚落却见树丛间起了一道黑光，瞬息间便从张真人胸前穿心而过，瘫坐在地的徐天罡早已被惊的说不出话来，正要大声叫喊，猛然间感到脖颈上一片微凉，低头看去却是一只细长小手不知何时已攀上了这年轻道士的脖颈。

    “嘘，你若喊叫，保不齐我会将你的头颅捏爆，到时候那就不美了，你说呢，嘿嘿嘿。”声音稚嫩宛如孩童，徐天罡听的此语顿时魂飞天外，骇的屎尿齐流，双腿一蹬竟就此昏了过去。那小手又在徐天罡人身上摸索片刻，寻得了玄天令便随手一掌将那年轻道人打的口吐鲜血翻滚出去。正要离去，突然感到腹下一凉，低头看去竟是一截剑尖漏了出来。剑身泛着一层青光，剑锋“嗡嗡”作响，正欲破体而出。那人忍着剧痛转身望去，只见竟是那张真人悬于半空，而本该被穿心而过的地方却完好无损，要不是其胸前破碎的衣衫，哪里会想到先前受过重创呢？

    张真人手掐剑诀道了声：“福生无量天尊！没想到你这堂堂闻香教十方鬼使，也使这卑鄙下做的手段。今日来我太玄宗便不要想活着回去了！”原来偷袭之人正是那闻香教鬼使十方。

    十方撇嘴，看似委屈至极，下一刻竟化作一团黑雾。张真人见势不妙猛催剑诀，只见那剑刹那间便在黑雾之中穿刺了十余次。黑雾缓缓消散，鬼使十方却不见了踪影，张真人心中一紧，环顾四周，暗催剑诀，剑光一分为四绕体而行。

    忽然至林间传来一阵歌谣，歌声忽远忽近，只听那鬼使十方唱到：“阎罗跳，阎罗叫，阎罗叫你今日死，你便活不到天明！”歌声诡异，直入脑髓。张真人内心狂跳，暗道：“这闻香教果然有些门道”。心中暗自警戒。却不曾想一团黑影自头顶落了下来，其间一对细长的手臂至黑影中伸了出来，轻轻的搭在了张真人脖颈之上，黑雾之中显出十方粉雕玉琢的脑袋，只是其满脸狰狞张开了一嘴银牙利齿咬向张真人的喉咙，张真人只觉一股腥气扑面而来，连忙扭头闪躲，手中一掐剑诀，剑光随之上挑。电光石闪间，张真人只觉剑光劈了个空，随即感到脸庞传来一阵剧痛。张真人身形狂闪，抬眼望去发现那鬼使十方正蹲在一棵树上冲着他嘿嘿冷笑。而其手中正拿着一只血淋淋的人耳！

    张真人伸手一摸，才发觉自己的一只耳朵竟被十方一口咬掉！张真人怒火高炙，骂道：“鼠辈敢尔！今日不杀你难泄老夫心头之恨！”张真人双手掐诀，一身道袍无风而动，一口宝剑一分为二，再分为四，刹那间分作七七四十九把，剑气冲霄。随着一声剑鸣，四十九道剑光冲天而起，十方见状识得厉害，连忙化身黑雾，贴地急飞。身后张真人御剑腾空紧追不舍。山中林木却是倒了大霉，参天古树不时被一分为二，烟尘弥漫，轰隆声中两人逐渐远去。

    过得一会，林间闪出一人来，此人看着满地狼藉微微一笑，身形闪动间到了那躺卧在地生死不知的年轻道人一侧，抬手探其鼻息，发现竟然还活着。那人叹了一口气自语道;'你说这是命大，还是命苦呢。”说完随即将其身子翻了过来，那人微微皱眉说道：“可惜破了相。”伸出双手，也不知使得是何功法，本来洁白如玉的手掌竟慢慢变作了血色，并随手向徐天罡脸上抹去，徐天罡张口惨叫，却发不出一点声音，身体抽搐，四肢胡乱挥舞，过得片刻已再无声响。那人站起身，手上却已多了一件栩栩如生的脸皮！而地上躺着的徐天罡已面目全非死的不能再死了。那人指尖轻弹，一缕火焰落在尸身之上，顿时火光大涨，没得一刻，人已烧的点滴不剩，山风过处，就连那一点点的烤肉味也消散不见。

    那人收起脸皮身形晃动，不多时已消失在山林间。过的片刻携了一人过来，将其放于之前徐天罡倒卧之处，伸出手掌按在其头部，口中说道：“从此以后你不再是张智，而是来太玄宗拜师学艺的徐天罡。”说完至怀中取出那张新鲜的面皮敷于张智脸上，而那叫做张智的少年此时看上去竟然神志清醒毫无半分痴傻模样，只是被封了穴窍口不能言，身不能动。那人手指轻弹，人皮面具在张智脸上缓缓蠕动，突然间脸上传来一阵钻心剧痛，随之头脑昏沉竟晕了过去！

    正是：凡间富贵非我愿，为求长生入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