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没什么,就是昨晚听父皇说女先生病了,所以今日特来看看。”
旁边的绀香却是没忍住,扑哧笑出声:“殿下,我们姑娘没病,好着呢!”
祁逍颔首:“我知道,女先生,那么,上元节那晚,你可不能再生病了?”怕她故伎重施,推辞与自己的约定。
对于上元节之约,荩言也是存了几分期许的,自然是不会推脱的。“不会的,殿下只管放心好了!”
之后,上元节成了他们二人共同的期待。正到了上元节的时候,祁逍带着换上了一身男子服装的祁清如早早地到涵碧山房内等候了。彼时,荩言也正在换衣服,出去看灯会,也还是男装更方便些。
一袭白衣仙鹤纹衣裳裹住荩言纤细的身躯,与祁逍身上宝蓝色仙鹤纹饰衣裳倒相撞了,祁清如自然看出,却也只偷着笑。荩言只是想着换上男子服装,却没想到与祁逍相撞了,觉得甚是尴尬,立即道:“我还是换了吧!”
“别,太傅姐姐!”祁清如立即阻止,荩言这才看清她的小脸上还故意贴上了男子胡须,只是没有贴好,略微有些歪,而且她身量不足,扮成男子模样看上去也只像个男童,贴上胡须倒显得十分违和。荩言忍不住就笑了:“公主,你这个——”她指着祁清如的假胡须,却因为发笑而无法说出下半句。
祁清如却觉得自己的胡须甚是好看,还特意介绍道:“怎么样?太傅姐姐,好看吧!这还是我和清远一起做的呢!说来也奇怪,我问他为什么父皇有胡须,他没有,他却没有答上来。不过好像,逍哥哥也没有耶!”
祁逍见祁清如无端提道自己,立即扯下她那假胡须:“别再胡说了,我们赶紧出宫吧!可别错过灯会了。”
祁清如眼见祁逍将自己和木清远的成果拿走,兀自有些生气,立即执着荩言的手:“姐姐,我们走,不理他!我跟你说,逍哥哥当真讨厌,从小到大他都欺负我,小时候还和我抢吃的。”
祁逍落寞地跟在这一高一低的身影后,早就知不应该带他那个妹妹来。不然,此刻与荩言并肩而行相谈的人就是自己了。
他在出宫前是与帝后商量了的,帝后倒也同意了,因而一路上畅行无阻。
上元佳节夜,渭城几欲成了灯的海洋。街旁枯树的梢上挂满了各色花灯,皆用名贵的绢纱制成,异常精致。人家门前也都挂上了大红灯笼,就连城内的一汪碧潭之上也不例外,只见那潭上浮着数不清的花灯,远观若银花似雪浪,近赏似芙蕖怒放,和着天上一轮明月,水中月影,亮如白昼。
祁清如行到街上,见到无数人,方才叹道:“原来我京都渭城竟是如此繁华,可怜我在深宫内竟什么也不知道。”
祁逍见街上人流不息,生怕身边的两个人走散了,立即拽着自己妹妹的手。想要去牵的手时,却在触碰到她指尖的一刹那,被她抽了回去。“你不必担心,我紧紧跟着你们就是!”
“那你小心!”到了宫外,他们自然也省去了宫内的繁琐称呼。
祁清如见祁逍一直拽着自己,心中颇为不爽,立即抽出自己的手,往一个面具摊跑去,祁逍眼见妹妹离开,立即跟了上去。而荩言自顾欣赏天上放着的一盏巨型孔明灯,这样大的灯她是见过一次的。那还是母亲与她一同隐居山中的时候,母亲为庆贺自己生辰,耗费多日亲手扎了一个巨型孔明灯给自己,她们在四月天夜里伴着山中虫鸣鸟叫,伴着初夏微热微凉的风一同放飞了那盏灯。那盏灯,比这盏还要大。等到她回过神来时,身边的祁逍、祁清如早已不见了踪影,淹没在了人群中。也罢,自己就在这儿等他们来找自己吧!
而放这盏灯的人,是一名青衣青帽书生装扮的男子,正立在渭城内长清河的石桥上,与荩言不过几步距离。荩言收回孔明灯上的目光时,自然也看到了他。而他竟是与荩言相熟般,朝荩言微微颔首一笑。
荩言心中颇为疑虑,立即走上桥与那人相见。却发现那人远观若十几岁少年绿衣郎,近看却已有而立之年的岁数,较祁逍等人自是多了几分成熟的韵味。五官深邃,确乎又不大像是中原人士。
那人却只说:“让姑娘见笑了!在下不过是思念亡妻罢了。在下的妻子生前最喜红梅孔明灯。”
荩言自是没想到,自己是一身男子装扮,他竟一眼看穿自己是个女子。心中不免有几分佩服意味:“没什么,这灯很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