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前凌福山才回来,脸色比去的时候更难看了些。
看到凌芸叫他,勉强扯出笑脸,到底不怎么自然。
凌芸家在南方,冬天并不怎么冷,屋子里没有像北方人一样盘炕,都是打的木头床,凌芸之前一直都是跟小张氏他们睡的,后来小张氏生了凌双,一张床上就有些睡不开,小张氏不放心凌芸一个人睡一个屋,就在他们的床头横放了一张小床,凌双则跟小张氏他们睡在大床上。
晚上吃过晚饭,洗漱后上床睡觉,黑暗里,凌芸张着眼,听着凌福山跟小张氏低声细语,满满的都是苦涩,因为没有儿子,所以只能忍着。
凌芸很想大声告诉父亲,你有儿子的,甚至你可以有更多儿子,只是上辈子你走的太匆忙。
可凌芸知道这话她不能说,说了凌福山也不会信。
庄稼人辛辛苦苦几个月,就是为了秋收那几天。凌福山这次回来主要就是秋收,凌芸的事还是回来后才知道的。
稻田里还隐约有几点绿色,收割有点嫌早,可是花生、苞米这些都已经可以收回来了。
不知道从谁开始,整个村庄突然都忙碌了起来,收花生的,收苞米的,村子里再看不到扎堆闲聊的。
凌芸家一共有五亩地,两亩良田跟两亩下等田都种了水稻,还有一亩高地种了苞米,凌福山跟小张氏分家后零零散散的开了几分荒地,种了些番薯,花生,青豆。水稻产量不如苞米高,可是朝廷有规定,南边的几个省赋税除了用银钱相抵只收稻子和麦子。都是田里扒饭吃的,有几个家里有闲钱的?所以四里八乡都是跟凌芸家一样,按着朝廷的规定来种粮食,再搭配着种些杂粮。
公鸡才打了第一遍鸣,天还没亮,凌福山夫妇二人就起床了,凌福山收拾下田要用的农具,小张氏打扫家里卫生,做早餐,等早餐好了,才去叫醒凌芸。
家里有孩子要照看,凌福山有心让小张氏在家带孩子,地不多他一个人也能把粮食收回来。只是小张氏一来要强,不肯落人后,二来也是心疼凌福山,让他一个人把田里的活干完,还不知道得累成什么样,便也要跟着下地。只是不放心凌芸姐妹俩,又不能放丁氏那,加上之前凌芸出事,小张氏也不放心交给她,干脆决定把孩子带到地里去。
凌福山就把凌芸和还没醒的凌双放到一个箩筐里,给挑到了地里。等到了地里找了个阴凉的地方,铺上草席,把凌芸姐妹放上去,给睡着的凌双盖上一件厚衣服,又将装水的陶罐拿出来放好,再三交代了凌芸看好妹妹,有事叫他们,才忙了起来。
八月下旬,除了早晚有些凉,白天太阳还是很辣,苞米杆子大半人高,叶子又密,里面又热又闷,没有一丝风,人钻进去不一会儿便湿透了衣衫。
凌福山跟小张氏一人背了一个藤筐掰苞米,背上的藤筐满了就送到田边,把苞米倒进箩筐里,等箩筐装满凌福山就给挑着先送回去,凌芸家没有推车,所有的重活都只能靠人力来做。
凌芸很讨厌这种什么忙也帮不上的感觉,可是现在的她恐怕连苞米都够不到,戳戳凌双的小脸,凌芸忍不住感叹:年纪小就是好,吃饱喝足睡的香,啥也不愁。
“哈~”凌芸捂着小嘴打了个哈欠,早上醒的太早了,她也没睡好,看看睡的正香的凌双,恐怕一时半会也醒不来,往草席上一躺,把妹妹一楼,凌芸决定还是先睡会儿再烦其他。
“啊,啊”
耳边传来凌双嫩嫩的叫唤声,凌芸揉了揉眼睛,爬坐起来,天已经大亮,太阳都快升到树梢了。
凌芸对着苞米地就是一嗓子:“娘,妹妹醒了!”
没一会儿,小张氏背着藤筐钻了出来,先把苞米给倒到箩筐里,放下藤筐后才走了过来。
检查一下凌双的小尿垫,很好!干干净净,解开尿垫,抱到一边把了泡尿,又把尿垫重新塞好,才把放在水罐里的米汤拿了出来喂,水罐里一早装的是开水,米汤放到现在正好温温的,不一会凌双就吃完了,还打了个饱嗝。
小张氏又去地里忙活了,凌芸拿过带来的拨浪鼓,“咚咚咚”摇着去逗她:“好玩吧?”
睡足吃饱的凌双毫不吝啬的奉上自己的笑脸,伸着小短手去抓拨浪鼓。可惜无良的姐姐每次在她快碰到的时候又快速给拿开,急的嗷嗷直叫。
小凌双怎么也拿不到拨浪鼓,一个着急扑到凌芸身上,攀爬着伸手去够。
凌芸一手扶着凌双,以防她摔倒,一边把拨浪鼓又换了个方向:“来,叫声姐姐就给你,姐姐!”
“咿呀……”
“不是咿呀,是姐姐,姐姐!”
“啊……哦……”
“那娘呢,叫声娘。”
“啊!”
“爹,爹”
“吔!”
……
一个上午,凌芸除了陪凌双玩就是教她说话,可惜凌双还是只会咿呀咿呀。
田里的苞米已经收了大半,小张氏抬头看看太阳,已经快升到正中,陆陆续续有人回家做饭,也有些人直接早上做好带到田里吃的。凌芸家的地离家不远,回去也就几步路,就没有带饭过来。把身上的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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