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何惧别离

么晕了？你们愣着干嘛，赶紧搭把手！”见老太太上气不接下气的在一旁翻着白眼，也顾不得继续教育这帮人，赶紧招呼人将老太太平放在地面，头部抬高。

    手里拿着几个密封袋，装的是地上拾起的虫茧和虎眼蛛尸体，冲着桂成海手里晃了晃。呼喊着几个刚才还气势汹汹的壮汉去找人来查看老太太身体状况。

    老爹感激的看了警察队长一眼，转身打算跟着担架上救护车。还没等上车，被几近昏厥的桂成海用最后一点力气推出了原本就不大的救护车厢，因为动作牵扯到了胸口伤痛，他大口大口的抽着冷气，布满血丝的目中似有光芒一闪而过，瞬间冰凉，嘴角泛起一丝笑容，客气说道：“多谢同族老弟照拂，我还是比较习惯阿云伺候，劳烦你再跑一趟桂宅让她尽快带着换洗衣服赶往县医院吧。”

    桂老爹仔细打量了这几十年未曾好好看过的兄长，竟是红了眼眶，心里明白桂成海此举是怕日后自己一旦接受法律制裁会牵连到他，也是知道这兄长的性子，决定的事向来说一不二，为避免刺激已是接近油尽灯枯的兄长，他只得忍下泪意，重重的点了点头，目送救护车呼啸离去。

    医生这边把这桂家老头胸前的血好不容止住送上车，那边又扛着氧气袋给老太太吸上了氧，一边做着心脏复苏。

    没过多久，缓过劲来的老太太刚从鬼门关里逃过一劫，脑袋仿佛开了窍，抓住医生的手哀求道：“求您了，救救我那可怜的儿媳妇，家里俩小孩，没了爹可在不能没了妈啊！求求您了啊——”家属们纷纷劝导，别激动人死不能复生，自己可别倒下之类云云。

    另一旁几个医护人员对失去意识的凤芝面面相觑，一筹莫展，但治病救人务必争分夺秒，也就不做别的打算急忙抬出竹林，拉响警报呼啸而去。

    燕简笺在树间看着这场面似乎尘埃已定，转身欲驱剑离去，却在树下嘈杂人声中出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警官、警官！”刚协助完医护人员的庄珈臣气喘连连的跑至队长面前，低着头大口呼吸的同时将自己的手机对着队长的脸怼了上去。“呼。这、这是我刚才在树林另一头摘野菌的时候无意拍下的画面，希望能给警察同志们开展侦查工作提供一点帮助。”

    这！也不知道那个画面里有没有她出现，燕简笺懊恼得直跺脚，御剑的力度也不再稳如泰山，险些从剑身边缘摔下来。

    练练转了转圆溜溜的眸子，灵犀一动，变回奶牛猫的样子，顺着树间七横八纵的树杈靠近了庄珈臣脚下“喵喵”叫着。

    “嗯？你在这？那简笺呢？”庄珈臣一眼就注意到这黑白相间的毛发，机灵又闪着绿光的眸子，不正是燕简笺的那只奇怪的小猫。赶紧捞了起来揣进怀里，练练经过先前紧张的对峙，已是疲惫不堪，见着美男子主动张开怀抱于是立马顺杆而上，进入那宽厚胸膛里来回蹭着揩油，没多久就眯起了双眼，打起了小呼噜。

    “首先非常感谢你提供的这些信息，不过需要麻烦你出示一下证件留个联系方式，晚点跟我的同事做个详细点的笔录。小张，来给这位好心提供消息的先生做一下笔录。”队长再次确认了一下这段视频的内容显示是老三自行了断，心里有了底。招呼手下来人把这视频收集好，便去查看别的部门工作进展了。

    假装睡着瞒过庄珈臣询问的练练，借着拔群的耳力在庄珈臣跟普通话各种不达标的协警小弟闻询过程中，不断重复播放视频，确认地点、时间、动机之后，终于明白了庄珈臣的出现原因，也确认了这段视频里确实没有燕简笺练练的出现，当然老鬼也机会出现在画框之内。

    原来庄珈臣是从老爹那再挑些当地特色准备晚餐食材，听老爹的建议前来采集当地特色鸡枞菌回去加工来着。在地里跟老爹学挑选菌子技巧的空档，见着夕阳红霞下树海翻波的景致格外美好，打算录个小视频做节目素材，正录着，听闻一阵忽远忽近的打斗声。

    老爹按下了他要上去查看的冲动，劝道山中民风彪悍，两派人械斗是常事，不如先报警，在一旁静观其变。

    报完警后，躲在树丛后的他继续录制视频，没曾想意外见证了老三的最后一刻。庄珈臣再也坐不住了，起身要去查看一下是否能施以援手，没曾想这一段看似不远的距离，在长的几乎一模一样的参天大树里穿梭，就连土生土长的老爹都一同迷失了方向，他只得将视频保存好，凭着手机里的指南针寻方向，忽闻警铃大作，便急忙向着声音方位跑了过来。然后，就这么遇见了躺在地上的桂成海以及昏迷不醒的凤芝。

    夕阳已然西下，暮霭沉沉，山间苍翠沐浴在余辉的彩霞中，染成一片墨绿海洋，林间乡亲们不停劝着跪在腐叶上拜着警察请求找到儿子遗体的老三母亲，家属们三三两两凑成堆商议着筹集凤芝医疗费、准备老三丧葬的事宜，晚风徐徐地拂送来一阵阵花果香夹杂的血腥味。

    燕雀南归，天底下没有不散的宴席，有时永世离别是为了活着的人更好的相聚，想到这，燕简笺望着那一群远去背影的双眸才挪开，眉心舒展许多，心也就静了下来，伸手拭去了脸上悲悯的泪，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