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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罚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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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啪!”的一声,手掌拍击书本发出的巨大响声将我从睡梦中惊醒。

    我的心脏剧烈地跳动着。

    我甚至出现了短暂的失忆,“我是谁”的哲学命题在这一刻逼近最大饱和系数。

    “呵呵,睡得可真香啊!”一个富于磁性的男中音冷笑道。

    我缓过神来,慢腾腾地站起来,低头一言不发。

    如同一个刚睡醒的人去极力挣脱纠缠不清的梦境,黑板上白茫茫的一片让我感到头晕脑选。脑海里冷不丁儿冒出几个撩人的姿势,它们已经像钢印那样拓在我的灵魂深处。

    “讲到哪了?”潇洒哥问道。

    我摇了摇头。

    “一块臭肉搅得满锅腥!”

    “我又不是臭肉!”我反驳道。

    我对这个不恰当的比喻感到怒不可遏,更何况我睡觉怎么搅和别人了?我刚站起来的时候分明看到头皮屑还趴在桌子上呢!头皮屑明明就在潇洒哥眼皮子底下!

    我怀疑他是杀鸡儆猴,撞枪口上了!凭什么是我?

    “外面睡去!外面有太阳,暖和!”潇洒哥挥了挥手里的教案本,像驱赶餐桌上的一只苍蝇。

    “凭什么让我去!别的人睡觉你怎么不管?”

    “还有谁?”他问道。

    “多了去了!”我认为没有指名道姓的必要。

    “你说出来!”

    “反正不是我一个!”我觉得他这招明显是请君入瓮。

    “说不出来就不要跟别人比!”

    “你凭什么针对我?”

    “出去!”他明显不耐烦了。

    “去就去!”我的某根坐骨神经似乎被猛地扎了一下。

    我在同学们异样的眼光中走出教室,站在靠教室门口的墙边。这面墙上方挂着贝多芬的头部画像,画像下方写着他激励后人的名言——扼住命运的咽喉。

    教学楼走廊的墙壁上悬挂着诸多名人画像以及他们赖以传世的名言,据说这对激发学生潜在的学习欲望大有裨益。豹头环眼的爱因斯坦气定神闲、十指交叉。画像下配以他著名的成功万能公式——正确方法+努力工作+少说废话=成功。断章取义的等式似乎充满难以言表的悖论,“少说废话”听上去过于片面了,这让那些作家怎么活?

    萨特看上去有点四白眼,画像里的法国人看上去挺狂的,至少冷拒诺贝尔奖让我觉得他够爷们儿。他老人家“他人即地狱”的言论一度让我迷茫,我又何尝做过自己的天堂?我还幻想着有朝一日义正言辞地拒绝大化厂赞助的“绿色化工奖学金”呢!后来的事实证明,过于远大的理想只能造就不切实际的妄想狂,我能混个中游已经不错了,还谈什么奖学金?

    我在贝多芬画像中看到了怒气,他笔直的高耸的衣领使他显得头颈僵直,他犀利而紧张的眼神睥睨众生。他额角隆起,宽广无比,乌发逆立,好像梳子从未在上面光临过。

    我在他面前是个十足的矮子——画像挂的可真够高的!

    我凌乱的头发和贝多芬虬曲的乱发相得益彰,我像站在某些教派神像下面虔诚祈祷的教徒那样默默思考着人生的哲理。或许,唯有真实的苦难,才能驱除罗曼蒂克的幻想的苦难,唯有经历痛楚的裂变,才能完成标志性的直立行走。

    潇洒哥说的不错,教室外阳光灿烂,暖呼呼的阳光照在我身上,在幽静的走廊里留下一条狭长的影子。人在被孤立时,总是竭尽全力用各种思想去充盈自己的大脑。历代的大哲大贤无疑是孤独的,我站在教室外就有种众人皆醉我独醒的感觉。我认真思考着自己的未来,我何尝不想用走遍天下都不怕的数理化知识去挑战一切貌似崇高的职业?

    走遍天下都不怕?没钱到哪我都怕!这个周末又要跟主任科员要生活费了!

    一切似乎变得轻而易举,所有问题全部迎刃而解。毫无挑战的自我安慰实在缺乏新意!我的思想忽地游离到录像厅那些真[枪实弹的镜头上。我将携带走遍天下都不怕的数理化知识真刀实[枪地干上一票——就用经典传教士吧,那可是中世纪教会唯一指定的专用体[位!

    透过门缝能够隐隐约约听到教室里潇洒哥雄辩的分析,我感到孤立无援而渴望回到教室,这种感觉就像行星亟待被恒星捕获那样,偏离运行轨迹可能会被黑洞无情吞噬。

    我起码是个容易被感化的学生,这才多大一会儿啊,我都空成这样了!我无比期盼着课间的到来,潇洒哥到时候会给予我一番义正言辞的批评,我一定会做出一副大彻大悟、痛改前非的模样。潇洒哥既抓了典型,又归顺了一名忤逆的学生,皆大欢喜,何乐而不为呢!

    课间我等到的是一群前来慰问的哥们儿,他们拍着我的肩膀,说了许多惺惺相惜的话。他们都说我“点儿背”,据说我被叫醒的时候教室里趴到一大片呢!我暂时忘却了我已然投诚的心,甚至变得有些狂妄起来。我俨然成为被押赴刑场砍头的江湖好汉,听到围观的百姓的叫好声,值了!

    我装出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我绝不能让他们看出自己已然准备招安的心。

    上课铃响了,走廊上的学生一哄而散。我没能等到前来劝化的数学老师。等最后一名学生走进教室,潇洒哥砰地一声关上了门。他好像瞅了我一眼,或者他早就忘记了教室外我的存在。

    我依旧独自杵在那里,狭长的身影似乎在无情地嘲弄着我的失败。我几乎确认潇洒哥把我给忘了。我突然想到他在自习课上趴在女生桌头上的情形,他没准利用课间和某个女生大聊特聊呢!他不是离过两次婚吗?搭讪是风流的先遣部队,可真能撩啊!

    人在失落的时候总是变得敏感而易怒,我毫无根据的推论显得险恶而别有用心。凭空把势在必行的惩罚联系到老师的生活作风问题,太鼠肚鸡肠了!我甚至把情绪迁怒于潇洒哥趴在女生桌头撅起的那张屁股。那是一个典型中年男人的屁股,臃肿而下垂。

    我感到一阵恶心,恨不得来上一脚凌空怒射。

    我是一个睚眦必报的人。

    潇洒哥叫我出去,也没说让我傻儿巴叽的站在这啊!也许他以为我不定在哪溜达呢,这才没出来训我。想到这些,我顿时释然了!我对自己阴险狭隘的想法感到内疚不已,我认定这是他带有偏见的忽视。也许他连我的名字都叫不上来,在他眼里我只不过是一个逻辑思维匮乏的边缘生罢了。

    即使我数学学得再不济,像赶一只苍蝇一样把我轰出去,尔后不闻不问,至于吗?我不就上课打了个盹儿吗?何况又不是我一个人?

    我稍微平静的内心再次泛起难以抑制而充满屈辱的涌浪,那是一种背离真理而自甘堕落的心情。武侠小说里很多魔教就是被正派钉死在吐沫星子里的。我为自己此前充满虔诚地站在贝多芬像下所浪费的时间而感到害臊。我根本不应该站在那里,更不该接受那些充满虚情假意的安慰。我早就应该像一个男人那样义无反顾的离开,到某个地方溜达溜达并顺带晒晒太阳。

    生存还是毁灭?这是个问题。究竟哪样更高贵,去忍受那狂暴的命运无情的摧残还是挺身去反抗那无边的烦恼,把它扫一个干净。尽管我思潮澎湃,一心想着愤然而去,但我依然面无表情地杵在原地——我的脚已经麻了。

    我再也不想傻儿巴叽的站在那里了,这是对我智商的侮辱。反正是被轰出来了,为什么不理直气壮一些呢?又何必摧眉折腰事权贵呢?

    我慢悠悠地离开了贝多芬像,以宇宙第二速度脱离地心引力,去追寻阳光灿烂的日子。

    我来到办公大楼的楼顶的天台上,那里毫无遮挡,阳光一洒无遗。

    空气中隐约能闻到大化厂刺鼻的气味——我的鼻子已经习以为常了。

    我恐怕是为数不多在上课期间光临此地的学生之一。

    我在如此强烈刺眼的阳光下审视着这片乐土。它在明媚无比的阳光下竟然变得丑陋不堪,如同一个卸了妆的中年妇女一样,我看到的是一张苍白无力的脸。

    破旧的桌椅、干涸的浓痰、风干的死耗子以及凌乱的烟头肮脏龌龊,原本在夕照下看似唯美抽象的涂鸦在太阳的强光下变得呆板而了无生趣。那个勃然而起的器官涂鸦显得突兀而令人烦躁不安,它勾起了我对昨夜录像厅里种种不堪入目的画面挥之不去的记忆。

    我突然感到一阵恶心,为什么人们在光天化日之下都会变得正气凛然?而所谓苟且之事却只能在遮满厚布帘子的录像厅里大行其道呢?亦或那根本就是画作者对自己下[体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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