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秘密试验

    回到民安县，张顺第一件事就是去找清玄道长。

    已经是傍晚时分，这天没有太阳，光线阴暗，天气闷热。莲花观里面正在响起一个男人的求饶声：“道长！我下次再也不敢了！你饶了我吧。”

    张顺进了大门，只看到四名年轻道士正在对一个年轻人行刑。清玄道长双手别在背后，站在那里面无表情地观看。那个年轻人被三名道士按倒，跪在地上，两只手被按到了一个木桩上面。另一名道士正提了一柄乌黑的斧子过来，斧子白花花的刃口闪闪发亮。

    “张先生您回来了！贫道有失远迎，恕罪！恕罪！”见到张顺，清玄道长连忙上去迎接。

    张顺问道：“这人，怎么回事？看这情形是要砍手吗？”

    清玄捻着下巴上几根胡须道：“砍手。天师当年留下来的训示，凡是信道者偷盗的，都要砍手。”

    张顺道：“这人偷盗？”

    清玄点了点头，接着把为什么要惩处这位小伙子的前因后果讲述了一遍。原来这人正是在超市偷盗冰淇淋的那位年轻人。几名支教老师见他偷盗而报警，结果警察还没来，被那位店主引着清玄的几名徒弟回来抓个正着。人证物证俱在，根据教法，应该砍手。

    几名女教师一听砍手如此残忍，纷纷阻止。米兰道：“偷盗属于违法。应该用暴风帝国的法律制裁。此人所偷盗的财物不多，拘留一个月足够了。”

    偷盗者也连忙说道：“愿意接受法律制裁。”

    清玄冷笑道：“当初以自己信仰的教法为准绳来找别人麻烦的时候，你的眼里可有暴风帝国的法律？怎么，现在轮到自己被教法制裁，就又想起帝国的法律了？不过事实可能要让你失望了。因为帝国法律在民安县已经被废除，从此以后这片土地上的法律就是道教的教法！”

    女教师们又吵又闹。但清玄报警把她们带走了。在道教盛行之地，教法高于世俗法律。清玄在行使教法的时候，是不该被世俗司法机构尤其是不信道的人所干涉的。

    清玄痛心疾首地对张顺说道：“那几名戎人女子，嘴上说着人人平等，其实她们的眼神骗不了我。她们眼里，我们是不文明的野蛮人，根本就看不起我们。那位超市老板说得对。法律只能让人嘴上不歧视你，但不能让人家心里不歧视你。要想让人真正发自内心不歧视你，只有用自己的行动赢回尊严。当年天师活着的时候，面对别人的蔑视乃至恶意中伤，天师视若无物，毫不在乎，因为你本身足够强大根本就不在乎别人怎么说你！恰恰是越无能越心虚的人，才越敏感，色厉内荏，无法容忍别人的哪怕一点指责。”

    张顺听着清玄的话，觉得他像一个人，却又怎么想不出来像谁。他今天来找清玄有事，看了看即将被行刑的偷盗者，向清玄请求道：“道长，这人能不能放他一马？我需要他去替我做一件事。”

    清玄看了看弟子们，轻声跟张顺道：“此人证据确凿该被砍手。已经交代众弟子行刑。我如果放了他可是在弟子们面前挂不住面子啊。今时今日，道教徒在世人眼里俨然如过街老鼠。这乱世当用重典，不用一些雷霆手段，怎么震慑这些屑小？怎么格律信徒重塑玄门正宗的良好形象？”

    这个就是拒绝了。虽然清玄投靠西宁王，想利用西宁王的势力排除异己，但他也有自己的政治理想。政治都是肮脏的，但政治理想却不一定。张顺请求他做的事情与他的理想相违背，再说，张顺毕竟不是王爷本人，这个要求他不想答应。

    张顺忽然想到清玄这说话的神态像谁了。他想起了银之右。银之右也是为道教的现状忧心忡忡并且有意重振教门的。想到这里，他眼前一亮，很诚恳地对清玄说道：“我近些日子受到启发，似乎听到一些神秘的召唤，感觉自己离跨入道门越来越近了。有个声音启示我，告诉我张天师当年事迹里面的深意，我听了之后深以为然。觉得他老人家实在是用心良苦。想把这些告知与我的深意说出来请道长指点一二，不知妥不妥？”

    清玄连忙问：“张天师当年的一些事迹有何深意？愿闻其详。”

    张顺道：“我想跟道长做一笔交易。如果您觉得这些解释确有其意义，就把这人让给我带走；如果您觉得我是一派胡言，那我也不会有脸向道长提出任何要求了。您看意下如何？”

    清玄道：“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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