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嘘——”柳则罄刚靠上树背,察觉到有人往这边过来,挺身翻坐起向下面的断浪做手势。
“……?”
她跳下树,抓起断浪的手臂,一跳——到一半,没稳住,直直往下落。
“哎呦——”
双双哀叫两声,却来不及抱怨,柳则罄怀抱住断浪,腿一蹬,这一次终于安全到了树上。两人凑在枝繁叶茂后,断浪下意识小声问道:“怎么了?”
柳则罄指了指眼睛,再指了个方向让断浪看。
树枝位置高,断浪一眼就看见了过来的几个人——聂风、步惊云、秦霜和孔慈。其实哪怕柳则罄不特意指,断浪也该听见了。孔慈走在前面,挎着小篮子,望着周遭的树木花草,时不时发出悦耳的笑声。
四人经过柳则罄和断浪藏身的那棵大树,一直往前走。
柳则罄搂住断浪,跳到另一棵树,远远地坠在后边。
“我们跟上去看看他们做什么去。”柳则罄在断浪耳边小小声说,面纱随着呼吸起伏若即若离碰上断浪的脸。
秦霜四人到后山一条溪边停下,而后抓鱼的抓鱼,削木头的削木头,剩下一人与孔慈玩耍。几人嬉笑玩乐,生气勃勃,颇有几分天真烂漫的意思。
高大的树上茂密的树叶丛中,断浪半倚半搂在柳则罄身上,瞧着河边这幅青梅竹马嬉闹玩耍的场景,眼中情绪莫辨。
鱼在火堆上旋转,逐渐散发出香味,随风飘向远方。树上的柳则罄闻着香味,平生第一次感受到了“饿”的滋味。她今早没吃晨饭出来,午饭又看着别人吃,自己一口没吃到。直到现在,鱼香腹饥,心中悲苦万分。
一只灰黑色的兔子从不知哪个草堆里钻了出来,一蹦一跳窜过众人的视线。与秦霜追逐打闹的孔慈见了这等柔软可爱的生物,哪里忍得住,当下撇下一起玩耍的秦霜追了过去。秦霜跟在孔慈后边,陪她抓兔子。
二人不管抓不抓得着兔子,与兔子躲藏追逐中,也自有乐趣。柳则罄对他们不感兴趣,她的注意力在聂风手里握着的那条烤鱼身上,烤鱼已经熟得差不多,外焦里嫩,香味悠远,一看就味道不错。
正当柳则罄望望远处的烤鱼,再看看身边的断浪,琢磨得不亦乐乎的时候,一声带着哭音的叫声破空而来。柳则罄视线偏转看去,那只灰黑色的兔子已然命丧当场,柔软的腹部上插着一把小刀——这小刀原本该是在步惊云的手中,他刻木雕专用的。
孔慈愣在当场,眼看着就哭出声来。她身边的三位男孩子不知所措,尤以步惊云最甚。
孔慈这一哭,其余几人没了踏春玩闹的心思,陪着孔慈在河边埋葬了兔子,收拾好东西回去了。
他们一走,柳则罄带着断浪翻身下树。闲置的火苗将熄未熄,烤好的鱼被咬过几口随意放在篝火旁,还散着热气。
“师弟,师姐我饿了。”
“……师姐想吃点什么?”
柳则罄歪过头,奇怪道:“你怎么忽然叫师姐叫的这么殷勤了,之前我千辛万苦才让你叫一声师姐。”
“……因为我明白了,只有你是我的师姐。”
“……不懂你在说什么……先去给我弄点吃的。”
断浪乖乖地点了点头,望向四周,没有傻兔子冲出来。他不想离柳则罄太远,武学还没请教到手,万一抓了吃的回来师姐不见了,岂不是捡了芝麻扔了西瓜。他为难地皱眉,又不会抓鱼,思虑再三,转身蹲下去挖刚才被孔慈几人埋起来的兔子。
柳则罄看着断浪的蠢模样,暗叹是该教他点东西了,不然想要吃的都得自己动手。
“断浪,你师姐从不要别人打死的猎物。”她勾勾手指,让挖兔子的断浪站起过去。
柳则罄从树上折下一根粗壮的树枝,搂住断浪越上河水中间一块凸起的大石,两人站稳,她一手握着树枝一头,另一头放入水中,沿顺时针搅动起来。
河水中间水深望不到底,树枝没有多长,是触不到河底的。可柳则罄一圈一圈搅动之下,水开始顺木枝流动,一炷香不到,水流圈状涌动,像漩涡一般越卷越大,直至露出底下河床。几条鱼裹挟在混乱的水流之中,晕头转向。此刻放张网下去,随着水流大鱼必定撞进网中插翅难逃。
“你这样练,直到有一天练到这种地步为止。”柳则罄停手,水流往各处分散,水面激流涌进,水浪飞溅。
断浪接过树枝。
“师姐,我有问题想问。”
“你问。”
“我前几日练师父给的心法,心法上写的引气入体,为何和往昔父亲教的内功心法不一样?”
“既然你拜了师父,就要按照师父教的来,既然收了你做徒弟,师父总不会害你的。”柳则罄怕他不信,现身说法,“师父给的才厉害呢,你瞧瞧你师姐,这般小小年纪武功就这般厉害,都是这功法的功劳啊。”
断浪思索一番,发现确实是这么回事儿,心中疑惑乍消,对那心法看重了十分,恨不得日日钻研苦练才好。
“你暂且练着这个,我去摘点野果子,回来再指导你。”
“师姐不吃我抓的鱼么?”
柳则罄嬉笑两声,道:“好师弟,不是师姐瞧不起你,今日你用此招怕是抓不住鱼。”
“……”
“你且练着,我去去就回。”
……
这条河算是遭了秧,整整一个下午,被人翻搅不停,没太平过。日头西斜,柳则罄从入定中睁眼,已是日暮时分。
“好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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