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过渡

边往院门口走去，围着赵宾的一群人顿时撇开赵宾跟在了两人后面。赵宾高吼一声，“老大等等我。”急忙扒开人群跟上。

    此时已经到了吃饭的时候，饭堂的饭菜香顺着风飘过来。大家咽了口口水，但谁也没像往常那样冲去吃饭。倒也是，这个杂役院里好不容易有人能挣出头，大伙儿忙着在断浪面前刷脸，纷纷道日后他做了大小姐的护卫可不要忘了曾经的兄弟。

    无论大家说什么，断浪一概点头。

    “要不吃了饭再走？”有人提议。

    断浪还没开口，赵宾先替他否了，“吃什么吃，这里的饭食很好吃吗，等我大哥到了大小姐那里，自然有比这好吃的。大哥对吧？”

    断浪和吴擎对视了一眼，皆是无奈一笑。

    “我不在这吃了，还要去管事那里报到，再会。”

    断浪说完，朝众人拱手离开。

    “大哥，记得常来看我啊。”赵宾挥着手喊完，回头发现吴擎眼神复杂地看着断浪离开的方向，他以己度人，自以为吴擎是担心断浪，连忙安慰他：“擎哥你放心，大小姐长得可漂亮了，又十分器重大哥，大哥这是去享福去了。”

    吴擎双手环胸，道了声知道，回身便往饭堂去了。

    赵宾跟上，其余一群还想知道小道消息的人则围着赵宾，想让他讲讲当时的情形。大伙儿拥簇着朝饭堂去，院里的热闹，片刻已经散了。院中一棵梧桐树，树上还剩最后一片枯叶，此时正悠悠落下。

    断浪离开了杂役住处，到管事那里报到。管事已得了文丑丑的通告，安排好了断浪的住处衣物令牌诸多琐事后，把他带到了柳则罄和幽若居住的清幽小院。

    管事把人带到门口，交代几句话便走了。

    断浪刚跨进院门，就见院中有人练剑，那人背对着他，剑气凛然，剑势凌厉，剑光璀灿夺目。一招一式，密不透风无懈可击。

    可让断浪脸色□□的不是这剑法的厉害，而是这背影，分明是，分明是——

    “师姐！”

    他没忍住向前半步。

    柳则罄动作一顿，收剑入鞘。

    “你在叫谁？”

    断浪看转过身来的大小姐，心中不知何种滋味，连忙拱手赔罪：“大小姐见谅，我认错人了。”

    柳则罄意味不明地看了断浪一眼，微微一笑。

    断浪正低着头反省自己——大概是和师姐吵架昏了头了，竟然将大小姐错认成师姐，大小姐和师姐身份武功样貌完全不同，怎么可能是同一个人，他真是昏了头了。

    过了一会儿，柳则罄把手里的剑一扔，道：“我看你轻功不错，武功应该也差不到哪里去，跟我练上几招。”

    “断浪不敢。”

    他推辞的话音未落，一招风神腿已至眼前。雄霸的武功，女儿要学，他自然是教的。

    两人没说上几句话，就已经打了起来。断浪顾忌柳则罄的身份和隐于心底的情意，一直束手束脚，心里也并无多少战意。到后来，越打越吃力，几乎发挥不出他平时功力的一成，没坚持多少时间就被一记腿扫落地上。

    柳则罄翩然落地，居高临下望着倒地的断浪。

    “断浪，要打架，就要想着赢，否则你的武功练了也是白练。不要因为对手是谁，而心存疏忽，失了战意，你必败无疑。”

    断浪挣扎着爬起身，跪在地上，道：“属下知错，下次必然竭尽全力。”

    “你起来，你在我这里不需要跪来跪去这一套，我不喜欢低着头讲话。”

    “是。”

    断浪刚才站起，幽若就拉着晓竹蹦进来，后面还跟着一个姑娘。

    “姐姐，我把晓竹带回来了。”

    柳则罄一根食指点在冲过来的幽若额心，制止她过分的活泼。又转向落后一步进来的姑娘，问道：“这位是？”

    这姑娘看上去温婉安静，怎么和幽若凑在一起的。

    “姐姐，这是孔慈，做菜的手艺可好了。我和晓竹路过厨房时闻到香味，进去一看，发现是孔慈在做点心。我尝了一口，特别好吃，就想给姐姐带回来。刚好孔慈要去给师父三个徒弟送点心顺路，就一起过来了。”

    幽若说完，拿过晓竹手里拎着的食盒，打开送到柳则罄眼前，“姐姐，你尝尝。”

    柳则罄看三双殷切的眼睛，就算不饿也只得拿出一块放进嘴里尝一口。

    “怎么样怎么样？”

    “孔慈姑娘的厨艺确实不错。只是，幽若你拿的会不会有点多？”

    食盒里层层叠叠铺满了三层。

    “我没记错的话，幽若，我们中午吃了饭吧？”

    “大小姐不要紧，二小姐喜欢的话拿多少都可以。我做的东西有人喜欢，我就很开心了。”

    孔慈笑着说道，但她向来容易羞涩，不太会和刚认识的人多聊，又向来细心，看出主仆三人刚重聚大概有话要说，说完一句话后就告辞了。

    “咕噜噜——”有人的肚子叫了一声。

    断浪猛低下头，羞愤欲死。幽若本来没觉得好笑，可硬是被断浪的反应逗笑了，她自己笑还不够，还拉着晓竹一起笑。幸好她们没笑出声，幸好断浪低着头没看见，不然大概会想掘地三尺把自己埋下去。

    “你中午没吃饭？”柳则罄问道。

    “忙着别的事，忘记了。”他说是忘记了，其实不过是忙过了饭点，没他的饭了。

    柳则罄从还在无声大笑的幽若手里拿过食盒，道：“你拿着，我这也算是借花献佛了。”

    “这——”有人迟疑。

    “姐姐！”有人抗议。

    “幽若你不许说话，前几日还在我耳边吵着长肉了变肥了，爹在养小猪崽了，连哑叔送来的衣服都穿不着了，抱着我的胳膊抽抽噎噎折腾了一下午。”柳则罄终于把前几日被差点被烦死的仇报了，心情大好之下，对断浪愈发和颜悦色起来。

    “断浪，你先回去休整一下，明早再来就行。”自己的徒弟自己心疼，柳则罄想。

    然后，柳则罄捡起刚才扔在地上的剑走回书房，幽若恨恨瞪了断浪一眼，转身变了幅面孔，委委屈屈地跟了进去。

    断浪在院中一动不动，目送柳则罄走进书房，直到走在最后的晓竹关了门，才拎着食盒回房。

    房间里，断浪把食盒放到桌上，掀开盖子，随手拿起一块放入口中，只觉那一口香甜从嘴里一路蔓延到了心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