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山脚下,山色空蒙。
乐山临近独霸一方的无双城,在乐山和无双城中间,有一个村落,名叫榕树村。榕树村因一棵千年榕树得名,这个榕树伫立于此千年,树身十人合抱不下。枝连枝,根连根,向四周蔓延,构成一树成林的奇观。
但是使榕树王扬名的,不是它之粗壮成荫,一碧千里,而是它所具有的祥瑞之意。相传大榕树以前不为世人所知,有一些村民蓄意去破坏它,然而这些人都莫名其妙受到了惩罚,病的病死的死,人们恍然惊觉,此乃天赐之树,不可亵渎。自那以后,这棵大榕树近旁的村落改名为榕树村,村里世世代代生活在这棵榕树王庇荫之下,村民们把这大榕树当神一样膜拜,烧香祭拜祈求平安。
如此一来,几百年过去,榕树王的祥瑞之名也引来不少旅人参观祭拜。
这一天的榕树村,与往常并无不同,夕阳西下,村里炊烟袅袅,人间四月芳菲,一派世外桃源景象。
虽最近天气回暖,但黑夜还长,白昼日短。没过多久,夜幕低垂,明月繁星交相辉映。到了半夜时分,风转大,有马蹄疾驰落地的声音,仔细听,不止一匹。
村口的一户人家,男主人从睡梦中醒来,外面火光隐现,有喧嚣声由轻变大。女主人有些害怕的抓住他的手,他披上衣服,起身打算去窗边查看。
“嘭——”
来不及了,他还未起身,门已经从外面被一脚踹开,木门猛开到底,摇摇欲坠地摇晃了两下,斜向一边倾倒。
屋里的男女两人,一动不敢动,木门倒地的声音,落在地上,砸在心上。一道白光闪过,带着凛冽的寒意,目光失去神采的最后一刻,映在眼底的是巨大的梧桐树,相连的树枝中间,祈福所系的一条一条红色布带。
红色布带溅上了几点深色,在黑暗中迎风而起,飘荡不止。映着身后凌乱交叉的树枝分叉,似鬼影憧憧——百鬼夜行,地狱之景。
“少主,这棵大榕树还要吗?”
“看着心烦,和这些杂碎一起烧了吧。”
“是。”
千年的榕树,静静地看着面前的一切,它见证过千年人事变迁,生离死别,如今终于轮到它自己,一切逐渐被吞噬在火光里。
“哈哈哈哈哈哈,不是说千年祥瑞,天赐之树吗?不过如此,我想烧就烧了,你奈我何?”
火光冲天,林子传来群鸟的振翅声,哀鸣声,盘旋上空久久不散。
寅时不到,繁星闪烁慢慢隐没,天尽头飘来大片乌云,少顷小雨淅淅沥沥,顺着屋檐雨帘似的落下。不久,席卷了整一个榕树村的大火缓缓熄灭。
寅时三刻,日月边界依稀模糊,昼夜交替时分。榕树村村口能望到的尽头,走来一个人。在雨中,来人脚不沾地,未溅到一丝地上的污泥,手中撑着一把绿色的油纸伞,伞柄上悬挂一片绿叶,这绿叶不是翡翠玉雕,而是一片新鲜的刚采摘下的树叶,叶上犹带露水,奇怪之处就在这里,那水珠像是长在了叶上,叶子垂直挂在伞柄之上也滚落不了。
柳则罄离地半米,凌空走在道上,若闲庭散步。她状似悠闲,心中实乃郁闷非常。她在天下会根据几本讲述此块神州大陆风土人情地理志的书,做了编著,想要四处逍遥玩乐。结果出了天下会,发现所有的东西大多都与书中不同。
那书大概有些年头了,除了几处山水有往日风采,其余都不同了。
所以,她来此,便是为了来看乐山大佛,以及千年的大榕树。既然人事已变,只能看些风景,风景应该还依旧。
柳则罄心思流转间,已经走过了百米。榕树村,到了。
可是,榕树村呢?
柳则罄这才闻见凝滞在水汽里,散不开去消失不了的焦臭味,她放眼望去,满目焦土,满目疮痍,没有一点儿生机。
肉眼可见,这里经历过一场屠杀。因为火提前熄灭,痕迹没有焚毁得一干二净。
雨还在下着,落在油纸伞上,点滴作响。
尸体累叠在一处,有小山包那样高。人体烧焦后的酸臭味,让人欲呕。忽然,离火最远的地方,有一个东西在蠕动。
是人?如果此时此刻那还是人的话。
柳则罄降下身,落在地上,雪白的鞋面霎时被染上污渍。她走过去,那人见到她的脸,忽然叫了几声,挣扎着朝她蠕动过来,一边从嘴巴里发出无意义的音节。
是人,这是人。
柳则罄伸出手,抚上那人已经辨不清五官的面容,食指指尖点中那人的眉心。
“我知道你说不了话了,你在心里想,我能听到。”
这是落叶知秋,凛然宫的读心术,要对方功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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