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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凡人的戏本上说,新婚燕尔都是许久离不开床榻的,而师父和我,当真腻在一起了好几日。我不知他如何暂缓了九重天上我不晓得的大事,留下时间来陪我,且使得没有一个人来打搅。我们因不想叫时间费在饭食上,疲累了只饮水,一颗米也未进。师父的梦像是没我长,醒来后总是吻醒我,连沐浴时他也将我环在怀中,下巴搭在我颈窝里闭目养神。我喜欢偷偷偏头瞧他,眉眼之中,万水千山。而即便已迈过肌肤之亲,除过在榻上的欢愉,我仍是不曾对师父有过分的举动。许多人成了夫妻后,行为言语便无拘了,可我认定玩笑与尊重,都是适度才好。只因他永是我最亲近、却也最尊敬的人。

    今日,不知何时,醒来后下意识闭着眼找身边的人,手摸到床边上却已冰凉。虽心里空落落的,但想他终得踏出这里,护着四海八荒,便也不会有埋怨。我望着屋顶,回想起前几日的每一夜与床榻上才用的夫妻之称,脸又红了起来。“夫君”,我在心里甜滋滋地默念着。

    出了回神,听到门打开的声音。回过头一瞧,师父终于回来了。

    我撑起身,痴痴地笑着。他走过来坐到床边,手掌抚上我的脸庞:“醒了?”

    我回答着是,抬起肩,歪头把脸向师父手掌里蹭了蹭,“师父还要走吗?”,我心里默默期待着不同的回答。

    “需得离开一阵子,”他把手放到我肩上,轻抚着,“若是独自待着无趣,将那堆成山的贺礼皆拆了,等你看完最后一个,我便回来了。”

    我装着一筹莫展的模样:“从前抄经文,如今拆礼品。师父回来,那时十的狐狸爪也断了。”

    师父轻笑,“那我便替狐狸爪,”他靠过来轻柔地吻了我一会儿,又恋恋不舍地放开我,“好好罚一罚它的主人。”

    ———————

    师父走后,我百无聊赖,就想去吃点饭食,顺便在后山逛一逛。

    许久未走动,觉得今日的昆仑虚有些冷清,师兄们与其他弟子都不知去了何处,一路走来见不到一个人影。到了饭堂,桌上竟摆着热菜热饭。或许是师父叫二师兄替我留的。我笑了笑,坐下一个人慢悠悠尝起来。吃完后,洗刷好碗筷,便往后山走去。

    后来在师父往日闭关的山洞旁,我瞧着一个熟悉的背影。我满心欢喜地跑过去,发现四哥正在独自下棋。

    “来陪我一局。”四哥仍背对着我。

    我点了点头,坐下时忍不住问他:“你怎么一个人来了?折颜呢?”

    他没有抬头,下了一枚黑子:“他有事。”

    我若有所思地点着头,心里猜得八九不离十了。四哥这副样子,恐怕又是跟折颜闹了别扭。

    “你从前总在阿爹阿娘跟前拿我搪塞,说要娶妻也得我先嫁人,如今可找到新借口了?”我想岔开话题逗逗他,结果话说出口才后悔了,自己怎的成了怕什么说什么……

    四哥神色恹恹地抬起头:“我想娶,人家嫁得了吗?”我愣住了,他双眼布满血丝,也不知是未休息还是太过烦躁。

    “你到底怎么了?”

    “无妨。”他又低下头,落了一枚黑子。

    我顺着他视线仔细瞧了眼这局棋,又抬起头望着他。棋盘上一个白子都没有。

    “四哥,你若是不想告诉我,又能告诉谁去?从小到大,你还信不过我吗?”我按住他的手,注视着他,“你这样魂不守舍的,究竟是为何?”

    “小五。别问了。”四哥轻轻抽出手,将棋子一颗颗往回装。

    我看着他,叹了口气:“你不愿讲,我去找折颜便是。”说完起身欲捻诀。可这时,四哥一把抓住我的手腕,示意我停下来。

    “陪四哥下棋。”他收回手,继续起了收棋子。

    我看着他这副样子,也实在不放心留他一个人,便坐下来,准备多陪他一会儿。

    这棋一下,便是一天。而四哥一局也未赢。等到日头落下,我眼睛看不太清楚了,只好对他说:“进屋子吧,进去点了蜡继续陪你下。”

    他点了点头,仍是没有说话。

    回屋后,也不知何时睡的,更不知睡了多久。再次睁开眼时,我仍趴在棋盘上,身上盖着四哥的长袍,而他人已不见了踪影。我扯下他的衣衫搭在手上,准备去找四哥。而正欲出去时,才发现这门如锁死了一般,怎么都推不开。我有些慌了,四哥这般不想我寻他,千万别出什么事。

    “四哥!四哥你开门!”我死命地敲门,却没有回应。因为担心四哥的安危,我也顾不了那么多了,便欲施法将门撞开。不知四哥用了多少法力设这个结界,我足足耗了半个时辰,才强行破了出去。而一出结界,我便将昆仑虚翻了个底朝天,不找不要紧,一找我才惊恐地发现,整个昆仑虚,只剩我一人。

    我是一刻也待不下去了,手指捻诀,起身踏云。我想着先去找四哥,确认他平安了,再问问折颜师父和整个昆仑虚的弟子都去哪了。

    等我心急如焚地飞到半空,却被一股强大的仙力冲撞,重重地摔回到了地上。我强忍着疼站起来,仔细瞧了瞧天,才惊异地发现,整个昆仑虚都被仙障盖了起来。四哥为何要用如此禁制?他即便再不想与我坦白,又何必要耗费这样多的法力?我再唤出一片云,踩上去,慢慢地飞起身,想去找一找仙障的破绽。

    估摸着快到了,我停下来,用手去试着摸索,只往前了一点,便触到了一面铜墙铁壁般的仙障。仙力在我指尖萦绕,似是在随时防御着。

    不对。不是四哥。狐族用什么样的术法,我自然了解,而化出面前这堵仙障所用的法术分明与在昆仑虚学的极其相似,况且我方才只用指尖就能觉察到这股仙力的澎湃汹涌,这世上有如此雄浑修为的,也只有一人。

    师父他,竟将我困在了昆仑虚。

    ———————

    白真坐在后山,木头般地往棋盘上放棋子。也不知道折颜怎么样了。他无法控制自己的思绪,竟一直未意识到自己摆了一盘黑棋。

    可再心不在焉,法力也在,他觉察到白浅走了过来。他只是叫她陪自己下棋,折颜交待给自己要扯的谎,他全没心思用。

    “按墨渊教的口诀进了法障后,尽力留住小五便是了。”这是折颜在墨渊和白浅成亲当晚找到自己后,说的最后一句话。

    他木然地下了一天棋,却觉察不到任何疲乏。和白浅进了屋,直到她又沉沉睡去,白真也无法闭眼。他把衣衫给白浅披上,踏出门后转身封了墨渊和白浅的屋子,火急火燎地捻诀离开。

    ———————

    心乱如麻,师父终究还是瞒着我什么。但于我而言,此时的重中之重是先离开昆仑虚,我担心四哥,更担心师父。

    我尽可能飞得离仙障远些,闭上眼,努力回忆着师父过去教我们解开这类法术的途径。他耗了太多仙力在这里,我根本没有本事毁掉仙障,眼下唯一的路便是打开一个缺口,变回狐形强行闯出去。

    我唤出玉清昆仑扇,聚气凝神,念动口诀,以扇化剑。许久未运气,竟引得心肺疼痛,我咬紧牙关,用尽全身力气,向仙障刺了过去。

    扇子与仙障撞击的一瞬,只觉得浑身上下被反倒自己身上的法术冲击得生疼,耳朵甚至失聪了一瞬,心血也忽地上涌。好不容易打开了裂缝,我吞下喉咙里的血,收起扇子,忍痛化回原形飞一般地撞了出去。

    而终于出来后,我却呆立在原地,站了许久。

    寒风凛冽,漫天白雪。风雪混杂着向我全身砸过来,刮散了我的发髻。大雪覆盖了这片无边无际的桃树林,低矮的枯树犹如惨死厉鬼一般张牙舞爪地想要抓住九重天。重游故地,这一回,没有桃花,也没有师父。

    仙障并非结界,而是幻境。他一直把我留在凡间。

    ———————

    天君赐墨渊和十婚约那日,也就是十上大殿前,墨渊一直在与诸神商讨毁灭擎苍元神之计,即是他曾给十几句带过的那个“万全之策”。当墨渊将一切都讲明后,十才被传进了大殿。

    而他们成婚当天,天宫热闹非凡,一直到傍晚都无人有意散去。自然,也因为天君在日出之时,就已为夜华授印,在晴空中的天雷下,将天君之位传给了他。如今四海八荒也在拜贺他们的新天君。早日天君告诉墨渊,自己万年前就已是在支撑。如今既然时机成熟,不如放手自己的孙儿,叫他调遣天兵,与墨渊共战沙场,除掉鬼君,史籍也好顺带记载新天君一笔大功。这便是他为也会铺的最后一块砖。天君似是觉得,只要有墨渊,夜华定能平安。

    而墨渊眼里,没有其他人。他只想快点回去看看她。只因过了今晚,便是当初定好的出战之日。他一直未曾向她透露半个字。墨渊在心里想着,如何能叫陪她的这一晚,再长些。

    而昆仑虚那夜的第一次后,十果不其然嗜睡,他抱着她到了当初给她那场花雨的地方,设下了比上一次更强大的仙障。这一回,他生生幻化出了一座昆仑虚。墨渊比往日还要珍惜与她的每一刻,而只有与她同在一处后,他开始对明日的大战有了顾虑。往日百战百胜,是因他能力足够强大,且了无牵挂,便更无所畏惧。若是将儿女情长与天下大义放至同处叫他抉择,他定会毫不犹豫放弃前者。可换成是她,墨渊总是无法狠下来。如今他深知,自己无法再离开她第二回。

    墨渊只给自己日,与她每时每刻待在一起。天上一日,凡间一年。他以最大限度所能容忍的自私,留给她和自己一瞬的相守。

    还是太快了。凡间过了日后,他重返九重天,嘱咐了还在喜宴上吃酒的折颜。又回去与她道别。

    到最后,他仍是尽力不愿牵连更多。因为十的原因,他连狐帝也未告知。明日他将与折颜、夜华先行一步,而以防擎苍在鬼界仍有卧伏的旧势力,随后到来的狐帝与天将大军即是第二道防线。而若是成功斩杀擎苍,也不保他的元神能否老实地守着东皇钟。太多未知等着自己,墨渊清楚,这便是因果。东皇钟因他现世,无论经过谁之手,只有他才能终结这一切。

    他没指望能将她在凡间一年。他只想尽快完成责任。可墨渊并不知晓,白真对折颜的关怀早已超过自己所见,他更未料到,青丘白浅比当年的司音,要强大了太多。

    墨渊安抚了十,又返回九重天时,天边正翻出鱼肚白。夜华和折颜隐在天宫外等候着他。而三人正欲上路,身后响起白真的声音。

    “折颜。”折颜闻声回头,看到他,愣了一愣。

    “真真,你刚走怎的又回来了。莫忘了小五。”折颜轻皱着眉头对白真说道,转头看了一眼墨渊。

    “你要送死,便也叫我看着才是。”白真仍是面色苍白。

    “未有如此严重。”折颜回道,声音竟未一丝迟疑,换成旁人听了,恐怕真的会安心下来。

    而这时,墨渊心中一空。便是方才折颜话音刚落,他感知到,凡间仙障已碎。

    她终究还是发觉了。

    ———————

    寻着四哥的仙气,我飞快地朝九重天飞去。

    将至天宫门,不远处,我终于看到了师父和四哥,而折颜和夜华,也在。这样的几个人聚在一起,叫我心头一紧,终于猜到了所为何事。而他们似是在等着我过去。

    我飞至师父面前,忍着泪,十分不舒服地在喘气,转头看着四哥:“他们不懂,四哥你也这般?”

    “回去。”我闻声转回头,师父正看着我,语气十分认真。

    我克制不住地哽咽起来:“你们是要去杀擎苍?而你这次却仍要瞒着我,甚至连陪在你身侧也不允许了?”

    “如今与当年不同。”师父仍是平常的表情。

    折颜走到我身旁,欲言又止,但最后还是张开口:“小五,你上次晕倒后,身子一直未复原。前后两次情绪大起大落才想起全部过往,那药便更严重地侵蚀了你的心肺,万不可再动气了。”

    折颜话出口,墨渊和夜华身体同时僵了僵,却是因不同的理由。

    我转头看着折颜:“你们当中任何一人出了事,都只是叫我生不如死。”

    而我若不是神经大条之人,当时便能觉察得到,这句话中的“任何一人”,叫师父的眼神黯了黯。

    这时,四哥在身后按住了我的肩,“墨渊,”这像是我第一回听他跟师父说话,“我们青丘的人,这一生,只会守着一人。”

    “真真,你不了解。小五的伤比我告诉你的要重很多。”折颜反驳道。

    师父看了眼四哥,又望向我。他朝我走过来:“十,我不可再叫你以身犯险。”

    “不要。”我退了半步。

    师父轻轻按住我的肩,“听话,”他俯下身直视着我,“如今无闲时再多说,你若怨我,我便活着回来给你道歉。”他拉了我过来,将我揽在怀里。

    未反应过来,正欲抬起手,才发觉自己已动弹不得。我满眼惊恐,师父慢慢放开了我,他望着我说:“回昆仑虚,等……过阵子便去寻你。”他一挥长袖,我眼前忽地闪起刺眼光芒。

    再睁开眼时,已到了真正的昆仑虚内。我无法喊出声,浑身动弹不得,躺在师父的榻上。眼泪疯狂涌出,记忆深处的恐惧袭来,有个声音不断敲打着心,它告诉我,这回我要永远失去他了。我拼命挣扎着,可一点力气也用不上,师父将我的仙力,竟也封了。我疯了一般地想用力挣脱法术,可身子像被山压着,脖颈青筋暴起也未动一分。凡人真正的无能为力与绝望,我终是体会深刻了。

    忽地,有人推开了门。我眼里泪水模糊了视线,直到被解开法术,才看清了面前的人。

    瑶光上神?

    她走上前,来回挥了挥长袖。她竟帮我恢复了。

    “知道我为什么不乘机杀了你吗?”她一脸冷漠。

    我心急如焚,根本无心再与她周旋,只想快些站在师父身旁:“白浅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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