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是吓得还是冻得,秦朝朝呆在原地久久没有动弹,半天才期期艾艾地问:“完、完事了?”
男人冷声说:“你倒是敢想。”
这个意思,就是没有了?秦朝朝松一口气,她可就这一床被褥,要是弄脏了,数九寒天的可怎么活。
放松下来,她又弱弱为自己辩解了句:“她不是我相好的。”
男人哼了一声,明显不信,不过也没再说什么。
忽然的沉寂让秦朝朝很不自在,她想了想,斟酌着语气问:“壮士,我能点个灯么?太黑看不见。”
那头没说话,秦朝朝就壮着胆拿火折子点了墙角的一盏小油灯,这才转头看过去。
昏黄的灯光下,男人屈腿坐在床中央,未束起的长发散在白色中衣上,随意洒脱。秦朝朝没敢往他脸上多看,救他回来那天就发现了,这个男人长得很是惊心动魄。
“壮士,您有哪里不舒服吗?”
男人动了动手腕,慢悠悠答:“有……”秦朝朝立刻紧张地盯着他修长白皙的手,就听他说:“身子脏,给爷打两桶热水来。”
“……哦。”
秦朝朝哼哧哼哧去打水,男人就靠在床边饶有兴致地看她扛着水,憋红了脸一点点从门口往屋里挪。
看起来身板小小的,力气倒是不小,怪不得能把他一路从战场拖回来。
见她挪得慢,男人便时不时和她说话,结果第一问就让秦朝朝哑口无言。
“你是个什么兵?”
秦朝朝没敢说军妓头头,想了想,答:“炊事兵、饲马兵。”反正她闲着时就被各种人使唤,什么都干。
男人却不信,似笑非笑地环顾这个简陋但宽敞的帐篷:“一个炊事兵能独个住间这么大的?”
秦朝朝又被问住了。这里原先只有她和齐老头两人住。自从齐老头走了,上面再也没有指派新的人进来,她就一个人住了两年多。
她暗自庆幸,也没想过其中缘由。现在一深究,难道是因为……军妓头头也算个小官?
想了想,她答:“大约是风水不好。这个帐篷死过人。”顿了顿,望着他说:“就你现在靠着的地方。”
男人唰地站起来,沉着脸走到热气蒸腾的浴桶旁边:“伺候爷沐浴。”
“啊?”
秦朝朝一呆,张了张嘴,就见他利索地脱了中衣进了浴桶,背对着她等着搓背。
“哦。”
不太熟练地伺候好这位大爷,秦朝朝自己也出了一身汗。
看了眼悠然躺在榻上的男人,她又任劳任怨地把凉水搬了出去。
再回来,已是月上中天。
她裹着寒气冲进来,连外衣也不脱,囫囵钻进被窝里,半边身子刚沾到床板,腰间屁股先后一痛,人已经跌在了地上。
男人脸色阴沉:“谁准你和爷一起睡了?”
秦朝朝还没缓过神来,神色茫然委屈:“那是我的床。”就着灯火,她的眸子湿漉漉的,人又长得小,可怜兮兮的。
于是蛮横了一晚上的某大爷终于意识到眼前这个小仓鼠似的少年是他的救命恩人。他皱着眉头往里头挪了挪,威胁道:“敢碰到爷一根指头,爷就把你丢到外边冻冰棍儿,懂么?”
“哦。”秦朝朝没敢说前两天他昏迷的时候,她一直把他当火炉抱着的。
小心翼翼爬上去,在床头缩成一团,她哼哼唧唧抱怨了句:“我救了你。”
帐子里静悄悄的没人搭理她。
第二天出现在众人面前的秦朝朝是萎靡的。
她胡乱啃了两个馒头充饥,又从大人们的食盘里偷了点肉末米粥给帐子里养伤的某大爷送去,这才提着食盒去了春风帐。
不知道为什么,所有人看着她的目光都是复杂又微妙的。
她不明所以,孤零零站在帐子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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