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使剑,纠缠了数十个回合,最后是钱戍一时不察,被沈权的剑尖挑破了胸口的布料,算是败了。
晋军兴奋地鼓掌喝彩。
齐国的人自然不甘落后,商量着派一个人出来掰回一局,反正楚穆已经言明不会上场,一个沈权而已,他们并不见得会输。
最后,竟然是季桓提着一柄长剑站在了沈权对面。
寒光交错,两人立刻缠斗在一起。
他二人身手相仿,打得难分难解。好几次剑刃都要划着对方的脖颈过去,然后惊险地被躲开。
周遭呐喊助威不断,秦朝朝也是看得不错眼,有些惊讶,季桓的剑法竟然这样好!
果不其然,随着“铿锵”一声,沈权虎口一痛,手里的长剑应声落地。他还站在原地一副吃惊的模样。
胜负已分。
秦朝朝随着众人鼓掌,忽然问楚穆:”将军,倘若你和殿下较量,谁的胜算大?“
“你觉得呢?”
“我看不好说……”眼见他的脸色沉下来,立马改口:“当然是将军胜啦!妥妥的!”
“油嘴滑舌。”楚穆瞥了她一眼,一双星眸却是忍不住染上笑意。
秦朝朝在心里叹一口气,唉,男人呐。
……
酒席到最后,沈权又是怒气冲冲离开的。一回到帐子,就怒气冲冲地摔了两个烛台。
“他竟然真的没死!”
方才在场上比试时,若不是一颗石子打在手腕上,他怎么会输得这么狼狈!这样强的力道,像是重伤未愈的人么!
摆明了是看他的笑话!
越想越气,他抬脚狠狠踹翻了火盆,洒了一地黑灰。
他的随从立在一旁大气都不敢出。
不知过了多久,沈权才缓过气来,阴沉沉地在床边坐了许久,对随从道:“把晚上伺候我的那个女人找来。”
“这……楚姑娘那儿……”上回折腾死了一个军妓,动静不小,楚宁在这儿闹了好一阵呢,好不容易才哄好,怎么又……
沈权斜过去一眼:“这么点小事都瞒不住?”
“是是!奴才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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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罢,楚穆借着醉酒的名义,不等季桓反对就拖着秦朝朝回去伺候。
他出现得突然,匆忙安置出的新帐子也并不十分妥帖,缺了不少物件。幸好火盆和厚被褥都有。
随手把晕晕沉沉的秦朝朝丢在床板上,撩起袖子去烧热水。手刚碰到桶边,秦朝朝积极地扑过来将他推到一边:“将军歇着就好,放着我来!”
楚穆便果真住了手,站在一旁看她耍酒疯。就见她两眼一眯,两手在空中一抓,头重脚轻地栽在地上。
秦朝朝砸到了头也不吭声,站起来又往木桶旁边扑去,啪嗒一声扑倒在地。幸好地上铺就了一层毯子,下面也不过草地,摔得倒也不疼。
如是五六次,楚穆都看不下去,她忽然哇地叫了一声扑到楚穆背上,指着木桶一尺远的地方叫道:“将军不好了!这只水桶成精了!”她握着拳思忖片刻,恍然喝道:“桶精!”
楚穆:“……”这样跳脱的真面目,秦家真的好意思宣扬她娴雅端方?
驮着她到床边,楚穆头疼地按住哇哇大叫的她,只好唤来西夷出去烧水。
秦朝朝瞪大眼睛看着一个黑衣少年提着木桶咻的一声跳了出去,不多时就提了满满当当的两桶热水回来。她眨眨眼,崇敬地道:“大师!你竟然把它收服了!”
西夷面无表情的脸上微微抽搐,放下水就逃远了。
楚穆按着额角长叹一口气,之前有多跃跃欲试将她灌醉,此刻就有多懊悔。自作孽!
俯身抱起和木桶斗法的秦朝朝,毫不客气地丢进了浴桶中,她又哇啦哇啦地乱喊,试图扒着桶沿爬出去。
楚穆实在是费了好大的气力才将她扒光洗净,饶是水里的身段再勾人,他也是没有了半点的歪心思。
想来这世间没有哪个男人会被一个满口“妖孽!贫尼与你同归于尽”的女人勾起什么兴致来。
半个时辰后,总算是给她裹好衣裳塞进了被子里。这会儿倒是又安静了,一双眼睛滴溜溜地盯着他瞧。
“酒醒了?”
秦朝朝摇摇头,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句:“我上回在沈权的手底下见着一个女扮男装的小兵。”
楚穆只略想了想,道:“那是楚宁。与沈权有婚约在身。”顿了顿,又说:“她素来坏点子多,你躲着点。”
“她为何混在军队里?这样也无碍么?”
“治军不严,多少有些鱼龙混杂。”说完见她若有所思的样子,挑眉:“怎么关心起他了?”
秦朝朝眼珠子一转,却不说话。
这副机灵的模样是楚穆从没见过的,一时觉得新鲜,又有些……心痒。
刚抓住她的肩头,就见她脸色一变,登时有种不祥的预感。
“你刚才把我的面具摘下来了!”
楚穆答得很谨慎:“放在外面案上了,你……”
秦朝朝“啊”地一声,推开他往被子底下钻:“本妖君暴露了!桶精快来救我!”
“……”楚穆终于忍无可忍,一个手刀把她劈晕了。
生平第一次体会到了咬牙切齿这四个字。
“秦朝朝,你真是好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