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19 风雨欲来

书一个鲜红的”楚“字。一个个亮甲士卒站在城墙凹处，六尺长戈寒光刺目。

    ”何人叩关？”一名士卒扬声喝问。

    孙武勒马后退，并不答话。绝蹄扬起前蹄，发出萧萧嘶鸣挑衅。那士卒大怒，张弓就是一箭射来，那箭带着劲风呼啸而至，绝蹄转身发蹄飞奔。那箭张了眼睛般追来，渐渐力弱，软绵绵的插在身后泥浆之中。

    绝蹄转过身来四蹄轻刨泥浆，宫商角徵羽五音分明，依稀便是范蠡离去之时用水牛嗓子唱出来的音律。

    “你比范蠡更懂音律。”孙武拍了下绝蹄脑门，眼见城楼上的士卒纷纷张弓，急忙一勒马鬃，向后门跑去。

    不过片刻，孙武围着定陵城转了一圈，士卒叫骂声不绝于耳，身后箭镞咻咻落地。

    “果然来了。”孙武勒马眺望，泥泞路上无数车辙绵绵伸向郢都方向，知道楚军前锋已经进城。当下纵马向钟鸣铺奔去。

    钟鸣铺地处三国交界，北上是吴国鸠兹，南下是越国宛陵。楚国伐吴必经钟鸣铺和鸠兹途中的火龙岗，那里地势开阔，是吴国狙击楚军的第一防线。

    绝蹄风驰电骋，一路狂奔，突然间四蹄骤停。孙武差点摔个狗啃泥，正要开口痛骂，突见远处营帐密布，拒马林中大纛高竖，上书一个白色的“吴”字。

    “我知道你是匹有故事的马。”孙武勒转马头，俯身说道：“我来问你，吴国已然有备，你若是楚王该当如何？”

    绝蹄呼哧呼哧喘了两口粗气，无声以对。孙武猛的给了它一巴掌：“蠢货，自然是佯攻火龙岗，借道宛陵，突袭鸠兹。”

    绝蹄垂头丧气的转身走上一条小径，一刻时辰后，眼前突然一暗，一座大山扑面而来，想来便是专诸嘴里的狮子山。

    那山峰高耸入云，山腰云雾缭绕，皑皑白雪中依稀可见一条羊肠小道依山延伸，其间怪石嶙峋，险峻异常。

    绝蹄回首瞅了孙武一眼，眼中隐有嘲讽之意。孙武暗呼不妙，连忙温声劝导：做人...做马要大气，我也只是和你探讨......”

    绝蹄咴咴嘶鸣，迈开四蹄向山顶冲去。一路激起树枝上的积雪扑簌落地，转瞬已到山腰。孙武只觉耳旁生风，脚底深不可测，恍然如在云端。

    “你真以为我收拾不了你？”孙武怒了，作势要打。绝蹄猛然扬起后蹄，俯身直立在悬崖边上。孙武身子一轻，向悬崖摔去，惊惶间伸手搂着绝蹄脖子，双脚已然悬空，脚下就是万丈深渊。

    一人一马四目相对，绝蹄猛然一个响鼻，喷了孙武一脸。

    ”你这就不是讨论问题的态度了...我错了，我错了...小心...小心...慢慢退...慢慢退...“孙武还想辩解几句，见绝蹄软硬不吃，急忙求饶。

    等惊魂稍定，绝蹄已经轻迈四蹄，缓缓向山顶走去。孙武闷不作声，不敢再发出丝毫声音，心里已经把绝蹄的祖宗八代都问候了一遍。突然眼前一亮，万丈霞光赫然在目，竟是已到山顶。

    绝蹄见孙武下马，又开始轻刨四蹄，踩起了节拍。

    ”你赢了......“孙武长叹一声，向山下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