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武笑道:“大将军可是怕伤了掩余,反而激起吴军愤慨,以至久拖不决?”
奋扬皱眉默然,又是一声轻叹,他久经沙场,怎能不知此战关节所在。
孙武摇头道:“此战掩余处于下风,几乎败局一定,大将军却纵虎归山。公子光定然看出吴军投鼠忌器,若是就此闭营死守,只消半月,吴军自溃。”
“以先生所见,又该如何?”奋扬顾虑颇多,蔓成然装病,所有的压力全在他一人身上,若是一个拿捏失当,所有的责任自然也全在他一人身上。
“掩余是杀不得。”孙武笑道:“但断他一条手臂总还使得。如此既能鼓舞士气,又能让吴军看到楚军必胜之决心。再加上越军在鸠兹施压,公子光自然就要掂量这仗还能不能打下去了。”
这番话说到了奋扬心坎上,他手指轻敲帅案,浓眉已经皱成了一团,心里暗暗后悔,确实失去了战机。
“大将军可曾想过,公子光的处境可能未必就能好到哪里去?”
“哦?”奋扬来了兴趣,“为何?”
“在下前往吴军大营,坐在帅案上的可是掩余,而不是公子光。公子光当时搂着个女人装醉卖疯,他可比大将军你还会唱戏啊。”孙武缓缓道:“他在吴国处境微妙,若是立功,定遭吴王嫉恨。若是战败,又授人以柄。大将军想想,公子光如何自处?”
奋扬两眼放光,急道:“先生速速道来。”
“若要君临天下,必先韬光养晦。在下以为公子光志向高远,眼下却羽翼未丰,必定以弱示人。”孙武看着奋扬,斩钉截铁说道:“此战若要速战速决,必须沉重打击吴军战斗意志,要让掩余感到,与其拖下去,必定全军覆没,还不如早早退兵。”
“还有就是要给公子光一个能推卸责任的理由。”
奋扬将心比己,知道自己若是公子光,定难自处,连连摇头,“这可难了,公子光是吴国大将军,只要兵败,便是其罪难逃,哪有可推卸的理由。”
“不难。”孙武淡然道:“在下愿再往吴军大营,游说掩余和公子光。”
奋扬大喜,叫道:“军令司马,记录,陈先生说什么你就记什么。”
“在下不过是旁敲侧击,成败关键还在今晚袭营。无须记录在册。”孙武摆摆手,“吴军即日退兵,割让鸠兹以西两百里。否则,楚军将联合越军攻打鸠兹和吴军大营,且,作战时间,地点不再预先通知。到时候吴军腹背受敌,首尾难顾,火龙岗便是它的葬身之地。”
“割让鸠兹以西两百里?”奋扬一惊,豁然起身。
“大将军莫急。”孙武笑道:“漫天要价,坐地还钱,仗和掩余打,价和公子光谈......”
奋扬一怔,随即叹服,“先生高见!”
“所以,你把掩余打得越痛,和公子的谈判才越顺利。”孙武说道:“越国令尹乃在下相识,和我心意相通,定然是面面俱到。大将军无须顾虑。”
说到这里,孙武眼前浮现出这样一幕。
浓雾笼罩,范蠡带着五千精兵和宛陵附近城池的百姓,悄然潜伏在鸠兹城外。
晌午一过,雾霭渐渐稀薄,如山如海大军就像幽灵般出现在鸠兹守军眼底。就在他们惊慌愕然之际,范蠡骑着他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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