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梁双手还捏着麻绳,一见那人倒地身亡,不竟一愣,旋即将夹杂着不解和愠怒的目光看向吕抗。
“你...什么意思?”
吕抗似乎还不解恨,又抬腿踢了死尸几脚,破口大骂,“老子活了一大把年纪,差点死在你等小贼手上...”
他知道自己演砸了这场杀人灭口的好戏,眼见曲梁的神色由疑惑转向忿怒,只好再次装傻充愣,抖抖索索的走到燎炉边上,大口喘着粗气,一副精疲力竭的样子。
“算了...”孙武的及时出现让他如释重负,“不需要活口。大家只须心里有数,在钟鸣铺我们没有朋友,只有敌人。”
他指了指一地的残肢断臂,厌恶的摆摆手,“抬出去,找个地方埋了。”
墨家弟子快速行动起来,冲地的冲地,抬人的抬人,不到一个时辰便收拾停当。小院里又恢复了平静,只是空气中隐隐还残留着一丝血腥之气。
孙武在屠宰场一样的小院里缓缓踱步,脚底踩满了鲜血。让他骇然的是,自己对死尸的过敏反应居然莫名其妙的消失不见了。墨庶所说的心病,难道不治而愈了?
他拍着曲梁的肩膀走向了客栈外面的走廊,仔细查看他在屋檐下布置的机簧。
经此一役,看来工门的机关之术是值得信赖的。那么,曲梁能不能解决密室里未知的各种机关陷阱呢?
“在下尽力...”曲梁给了个模棱两可的答复。这让孙武心里一跳,这不能“尽力”,必须肯定。
“好,去歇着吧。想要我们性命的人不少,叫兄弟们当心些。”
“要不...”曲梁试探着问道,“再从尸谷叫点人来?若真如先生说的,钟鸣铺全是敌人,我们怕是对付不了。”
“不用,我们的朋友就在路上。”孙武凝视着夜空,沉着淡然的气度让曲梁五体投地。这样的神色他只在老师墨庶脸上才能看见。
他又交代了几句,便转身走向吕抗。老头儿气还没喘匀实,似乎仍旧沉浸在剧情中。
“还是该多喝点酒,杀起人来手就不会抖得那么厉害。”孙武递了一壶酒过去,一语双关。
“老了......”吕抗叹了口气,没有接话,他也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既然老了,就该多做些有把握的事情。”孙武眯缝着双眼,问他,“你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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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自三白坊的惨叫和哀嚎,划破了夜空,传进了每个人的耳朵。除了昏迷中的伊繁和殷织,没有一个人不是胆战心寒。
尹旗根本没有心情幸灾乐祸,因为他的麻烦也不小。
那道幽灵般的影子如期而至,成功的避开五人值守的营地,用锋利的长剑割开了地上这个倒霉蛋的血管。
他只不过走开了几步,想安静的撒个尿,却就此走上了一条不归路。他的一只手还捏着“器官”,点滴尿液凝固成淡黄色的冰粒,夹杂在殷红的血块中,显得滑稽可笑。
尹旗却笑不出口。他青幽幽的脸色变得有些灰黑,白多黑少的三角眼里隐藏着深深的恐惧,只听得自己的心脏砰砰跳动,几乎要冲破胸腔。
这次他没有发火,也没有杀人,一种兔死狐悲的悲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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