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小城故事

    连着两天的繁忙，先去新城开发区绕了一圈，随后和能源公司的人员做了实地考察，又是山里，又是山外，一路匆匆。直到星期五下午，萧雨想着总算可以喘口气了，韩骋却提议去爬山，并婉拒了李县长要委派陪同的好意，他决定单独往山里走一走。

    在老板眼皮子底下干活真不容易，他一时的心血来潮，她就得义不容辞地跟随，尽管这些天已经累得有些吃不消，穿着特意买的运动鞋也走得脚疼。

    “你不是想出去走走，散散步吗？”　他一脸成全的表情。

    好吧，是她企图要和他小城漫步的，她理当求之不得。

    “多穿件衣服，山里会冷。”　他拿了外套出发。

    小城临山，山路临水。

    车停在山脚下，两人开始徒步登山，果不其然，白天还热的出汗，到了山里就凉了下来。

    一路上看得见幽幽山林，听得见淙淙清泉，令人神清气爽。不知不觉中，竟悄悄地下起了小雨，细细的，绵绵的。看身旁的韩骋未有稍作停留，萧雨跟着缓步前行，无边丝雨飘落下来，砌了一身还满。

    过了一处环绕的小山峰，眼前一片翠竹林，韩城驻足。

    远处青山隐隐，峰岚寂寂。

    近处，一对简陋的青石碑，墓不大，上面爬满了青草，韩骋沉默注视着石碑，他理了理衣服，摆正领口，站的挺直。

    萧雨看碑上的刻字，猜想应该是他过世的父母，于是走上前恭恭敬敬地鞠了几躬，再看韩骋两手空空，不禁问：“你没有准备什么东西吗？”　果品呀，香烛呀，纸钱呀，怎么什么都没有。

    “不必了，只有石碑，墓是空的。”　他的声音听起来低沉：“就算他们在这里，也不喜欢被打扰。”

    萧雨张望了一下，随后，在山坡丛边随手采来一大捧野花放在碑前，黄的，红的，紫的，白的，不知名的山花粘着雨露姿态各异，给寂寞的墓地增添了一些生气。

    她轻声问：“是你父母吗？”

    “是。”

    有些犹豫可还是忍不住开了口：“能说说他们的故事吗？”

    一时间很静，萧雨有些忐忑，别人的隐私不应该探听的，只是　.　.　.　.　.　.这个男人在她心里不是别人，想进入这个男人的世界，是她的又一个执念。而且，这个男人一向缺乏主动，她若不主动一些，什么时候才能走到他身边？

    “这里，是我父母的故乡，”　过了好一阵儿韩骋开始述说：“母亲给我讲过许多关于这个小城的故事，故事里有她的亲人，她的朋友，还有她的爱人，她和父亲在这里一起长大，相爱，后来又一起离开。很多年以后，我才来到这里，是我一个人。”

    “你的父母，是怎样的人啊？”

    “我　.　.　.　.　.　.　没有见过父亲。”

    看到萧雨脸上明显的诧异，他停顿了一下，接着说：“在我出生之前，他就离开了我们，后来才知道进了监狱再也没能出来，连病逝的消息都是辗转得知的。我对父亲全部的认知，都来自于母亲对他的思念，母亲说，他是个好人。”　隐约听到他低声的叹息：“母亲，她后来得了忧郁症，没熬过几年，也跟着去了。”

    韩骋平静地讲述着他的往事，没什么表情，也没什么情绪，黑色的风衣在雨中凝重肃穆，衣袂随风朔朔飞扬。

    萧雨低着头，觉得心里沉重，甚至有些难受，她问不下去了，这无疑是在揭人伤疤，他要经历多少坎坷和伤痛，才磨练成现在的平静和从容？

    她静静的陪着，想握他的手，可最终没有动作，只把手掌攥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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