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夙按照约好的日子,在丽嘉酒店等候凌胖子。
地点是她选的,如果夙县那边的人没本事把凌胖子带走,那她只好报警。
法律只讲证据,并不会因为她是弱者,就偏信她的一面之词。
所以她故意挑选了这家酒店,万一凌胖子没被债主拖走,那么这个大堂里每个角落都有摄像头,不怕拍不到交易画面。
她看了看手机,满格电,等下也可以自己再录一遍,只求万无一失。
酒店附近就有派出所,如果凌胖子还是出现了,她可以以最快的速度去派出所报案。
她脑子里把这几天查到的资料又捋了一遍:敲诈勒索罪的报案地点可以在实施犯罪的犯罪行为地或者犯罪嫌疑人所在地。
嗯,逻辑上没问题。
她长舒了一口气。
假如必须用法律讨回公道,倒也不算太坏。虽然过程慢一点,但最终结果应该不会让她失望。
凡事做多手准备,多年来她已经习惯了这样小心谨慎。
她比约定时间早到一个小时。
挑了个太不起眼的角落,靠窗坐着,她把扎好的马尾放下,戴上棒球帽,浓密的头发几乎遮住她半张脸。
她端着咖啡杯,静悄悄观察着人来人往。
凌胖子虽然是个恶人,但他没长脑子,这也给了她喘口气的机会。
如果今天威胁她的人,是个聪明人,那她简直不敢往下深想。
她一颗心在腔子里又突突跳起来。
连忙做了几个深呼吸,她从包里拿出一本实用版《刑法》,梁霄送她的。
书已经快被翻烂了,血红色的封皮蜷了起来,内页开始发黄,有几页应该是被摩挲太多次,整张整张地皱起来。
扉页上是梁霄遒劲有力的字体,印在薄薄的纸张上格外醒目。
“如果法律不能保护你,我会拼了命保护你。”
她轻轻地抚摸那行字,想象着梁霄还在她身边的样子,这行字,一笔一画都是梁霄的心,每字每句都是她决意用余生去偿还的情。
他真的拼了命去保护她。
可她想要的,却不是现在这个样子。
她苦涩一笑,眼泪几乎要夺眶而出,又死死地咬住下唇,宁可咬出血,也决不肯让泪珠子掉下来。
“小姐,你怎么了?需要帮助吗?”
也许是见她一个人蜷缩在角落里,眉间无限苦楚凄凉,连酒店大堂的服务生都看不下去了,慢慢踱过来,轻声询问她。
凌夙慌得将棒球帽檐拉下来,遮住整张脸,声音闷闷地从帽檐里往外飘:“我没事。谢谢你。”
说话都带上了哭腔还说没事,服务生又多看了她一眼,见她硬撑着,也不好再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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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儿个是苑家老太太的八十五大寿,苑家上下热闹非凡,嫡系的小辈天南海北地赶了回来。去年十月一日,老太爷过八十五大寿,都没今天的气氛好。
老太爷做寿,讲究的是个场面。受过苑老太爷提携之恩的“门客”都提前赶过来,门庭若市的场面可不就是书里说的“鲜花着锦、烈火烹油”之盛。
老太太大寿就接地气了,一大家子聚在一起吃顿饭,拍套全家福,没有外人,小辈们说话也更自在。
苑老太爷一生戎马倥偬,枪林弹雨里挣下今天的家业。两个儿子都是人中之龙,长子苑启闻,娶了傅家大小姐,生了崇安、崇雅一儿一女,正好凑个好字。次子苑启道,娶了易家最小的女儿,一连生了崇观、崇川、崇周三个小子。
长孙苑崇安家的儿子,名叫苑誉铭,今年已经十三岁了,正是半大的小子,一刻也坐不住,楼上楼下蹦跶地可欢实了。崇雅家的女儿顾其嫣和崇观家的小子苑誉钧都才十岁,咋咋呼呼地跟在苑誉铭尾巴后面,喊着哥哥、哥哥带我们一起玩儿。
苑崇周被这帮熊孩子吵嚷得脑仁疼。
还是小侄女苑誉锦最可爱,粉雕玉琢的奶娃娃,乖巧伶俐地坐在苑崇周膝头上,安安静静听他讲故事。
他讲起故事来,语调不急不缓,奶娃娃听得津津有味,每听完一句话,都用娇糯糯的娃娃音再重复一遍。
苑誉铭跑累了,满头大汗地坐在楼梯口,大口喘气看着这一幕。
又仔细看了看整个客厅。
太好了,这个场景,语文老师教过他的成语终于可以用来造句啦。
太爷、太奶举案齐眉;爷爷、奶奶相敬如宾;叔公、叔婆鸿案相庄;爸爸、妈妈夫唱妇随;姑姑、姑父心心相印;各位堂叔、堂婶也都是梁孟相敬……
就连叔婆养得大白狗儿都是成双成对……
天啦!剩下来一只小叔叔好可怜!
形单影只地,因为自个儿没有媳妇给他生娃娃,就只好抱着别人家的乖娃娃过瘾!
苑誉铭猛地捂住自己的眼睛,摇头晃脑咯咯笑个不停。
顾其嫣和苑誉钧都不明白他在笑什么,连忙扯着他衣角,不依不饶地问他。
苑誉铭起先不打算说,禁不住他们两个烦人鬼闹腾,便把自己刚才想的说了一遍。
“哥哥你好聪明,你会好多成语。”顾其嫣满眼星星。
“笨蛋,哥哥刚才说的话,关键意思是指小叔叔没人要,单身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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