纨绔子弟不识世。
这是我往日对顾长风的偏见,而这一次他站在我面前,仅是那眼神,就已经动摇了那偏见。
“我只是染了场长点的风寒,这阑珊城竟就变天了。阿袖,也突然成了南宫家长女。呵,还真是叫人无法接受呢。”他向我走来,像当初和我打趣那般说道。
“你来做什么?你不会以为,你进了南诏,我还会念及从前的交情放你出去?”我说,连自己都觉得冷。
他摇摇头:“能凭本事进来,自然不需要你来留情放我出去。”
“蛊盒子不要放在腰间,被人拿走都不知道。”我在腰间摸了个空,便听见他低声说话。一抬头,发现他手里拿着的,正是我的紫金盒子。什么时候被他拿走的?我竟没有察觉。若是打起来,我必输无疑。
“我来看你。”他说。
“他还好吗?”我说。
我和他同时开口,他突然一笑,有淡淡的梨涡,掩盖住平白升起的尴尬。
“哈哈哈。。”他干笑了几声,微微抬起头,眼神向远方飘忽:“嗯。好,挺好的。就要成亲了。”
这是怎么了呢?是心里的血蛊又开始骚动了吗?为什么那种久违的窒息感突然就涌上心头呢。
“和谁?”我下意识地问出这两个字。
他也直言不讳:“和封清。日子就定在半月后,出征之日,从阑珊城一路坐喜轿到南诏。”
出征之日,大喜之时。墨白,你可真绝。当初我走时,你摆出一副痴情种的样子,现下竟要用这种方式来挑战我。
“哈哈哈哈,好,好!”我突然就笑起来,好像要把那些前尘全部当做笑话,卯足了劲一次性全部笑过。
“正好,杀一双鸳鸯祭我南宫家血海深仇,再合适不过。哈哈哈,好,好啊。”
“顾长风,就凭你今天带来的这个喜事,我南宫烟保你走出南诏。记得帮我带一句话给他,他的喜事,本小姐亲自去献礼,让他好生准备,莫要怠慢。”我说完,长长地舒了口气。
顾长风说:“话怕是带不到的。你走以后,我再也没有见到过墨白。除了封清和我爹,他谁都不见。有几次我想闯进去,都被挡在外面。呵,这所有的事情,都是封清在前头打点,盖了他的城主印信,阑珊城无人敢违抗。”
“我很想念阿袖。还有狂风,它也很想你。”顾长风忽然话锋一转。
我避开他的目光:“这世上已经不会再有白袖了。不必再想。”
“有时候,还真的很羡慕清和。想去哪里云游都可以,大道世间任何角落都能悟。我就不行,牵绊太多,总不能取舍。”他谈了口气,又道:“终究是都在后悔。”
“顾长风。”我打断他。
“你走吧。再不走,你就出不去了。”
“烟,这样就送客,可不是我子孤亭的待客之道啊。”衍的声音忽然在背后响起。我回头望,只见不知何时,一袭绛紫色袍子的他已经站在了我身后。
他抬手,蝴蝶镖从指间飞出,正中顾长风手中拿着的蛊盒子,小绳断裂,紫金盒子滚落回我的脚边。
“南宫亭主,久仰。”顾长风提防地看着衍。
“呵。既然舍妹要放你走,做兄长的也不好拦着。不过好歹也要道一句后会有期啊。”衍一副好客之人的面孔,也没有下一步的动作。
“长风公子的轻功,马上出我子孤亭应该是不成问题吧?”这就是衍的逐客令。
顾长风皱了下眉,纵身一跃,消失在茫茫夜色里。
我这才低下身去捡掉在脚边的蛊盒子,心里映的都是封清的模样。
“以后不要再把随便进来的人放走了。”衍提前一步帮我捡起来,递到我手中。他的那个蛊盒子在他的袖子里映着月光微微闪光。
我轻声说:“你不是已经对他下了蛊吗?”就在刚才蝴蝶镖打中蛊盒子的刹那,衍的引蛊就已经完成了,没见识过的人是没有丝毫察觉的。
“只要这翻覆蛊在他体内一日,他便一直对你造成不了威胁。翻手生,覆手死,翻覆蛊的行动就在施蛊人一念之间。”我盯着衍看,只见他微微一笑,月光打在他绛紫色的袍子上,把那紫色染的有些像黑色。
“人总要先学会自保。”他说完这句话,跳下屋顶,留下淡淡的“早睡”二字,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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