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开膛手杰克（四）

p; 涂抹开左手心的发胶，一圈一圈打着转儿，直到完全揉开。

    右手稍稍沾一些，捡一撮卷毛自下而上轻轻抹开，一顿一压一挑再一捏，这一撮便顺利完成。

    再沾一些，应对起另一撮卷发来。一遍遍重复，动作娴熟而快捷。

    ……

    罕见地，Sherlock分神了。确切点说，他看着John呆怔了。

    由于低着头，他的视线准确无误地落在John的脖颈上：皮肤并不是特别白皙，但意外的可爱，因仰头而露出迷人的线条，——他有点困惑于自己为什么会得出这一个结论。喉结上下滑动之间，带出一道道优美的弧度……

    再加上发梢末端传来的轻柔碰触，Sherlock的喉头忽然一紧，一种陌生的、奇怪的干涸感攫住了他的胸腔。渴望、渴望更多……他的眼神暗了又暗，失神地盯着那些暴露在空气中的皮肤，像是被邪恶的巫女施了魔咒。

    这一边，John的动作猝然一顿。

    男人温热的、略带急促（虽然John怀疑这只是自己的错觉）的气息喷吐在他的下颚、脖颈之上，从皮肤表面渗入体内，侵入骨髓深处，占据每一个细胞，再从更深处反升腾出来，战栗着涌向四肢五骸，酥麻一片。似乎在这无意识的呼吸之间，连手脚都变得软弱无力。John打了一个哆嗦，勉强稳住了身形，停顿在卷发男人发梢处的手却再也无力移动半分，——维持着脸色尽量平静如常显然耗费了他所有的气力。

    狭窄的盥洗室里，甚至连空气也变得更加稀薄更加暧昧。

    “John？”

    Sherlock率先回过神来，感受到John僵滞在半空中的手，不由地开口疑惑地询问。大概是那一丝若有若无的绮念作祟，他的声音比寻常还低沉了几分，甚至还带着一点点暗哑，轻轻地沉浮在空气中，很快就抵达小个子男人的耳畔。恍若如梦初醒，John猛地一颤，极不自然地咳嗽一声。下一瞬，力气像是统统回归，手上抹发胶的动作加快，口中尴尬地敷衍几句：“呃，很快就好。很快。”

    眼角的余光瞥见John脸上慌乱的表情，Sherlock抿了抿唇，神色变化莫测，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一时间，室内沉默一片。

    各怀心思过了好一会儿，John终于停下手中的动作，笑着说：“好了。”

    Sherlock飞快地转过身，对着镜子照了一会儿，满意地点点头，算是对John这么久工作的肯定。

    “呃，那我出去了？”

    看了皱着眉似乎还在整理着装的咨询侦探一眼，John有些不自然移开视线。

    “换衣服。10分钟后出发。”Sherlock扣上皮衣的扣子，冲着镜子在脸上堆叠出一个假笑，高高的颧骨在灯光的倾洒下变得更加突兀，却奇异的……好看，——John觉得自己真的疯了，眼睁睁地目送自己的审美观在放荡不羁掉下限的路上越走越远。没有听到回答，卷发男人奇怪地转头看了身侧之人一眼，面无表情地回头盯着镜子，过了两三秒之后再转头看了看John，皱着眉反问，只是声音有了一丝迟疑，“够了吗？10分钟？”

    “换衣服？”John舔了舔嘴唇，“今天我也一起去？”

    “Yes.”Sherlock咕哝一声，面无表情地走出盥洗室，“一起办案。我答应过你。”

    ——谁能告诉他，他亲爱的好室友什么时候开始不反人类学会恪守诺言了？

    条件反射性地看了一眼窗外，没有下红雨也没有太阳从东边落下。

    “收起你可笑的小脑袋里面的可笑想法！”下一刻，刻薄严厉的声音响起，毫无疑问是翘着二郎腿坐在沙发上的咨询侦探发出来的，“John，我想我有必要提醒你：10分钟！”

    小个子男人露出一个短促的笑容，飞快地冲上三楼换上最“夜店风”的衣服，又在盥洗室将自己收拾了一番，在9分零47秒的时候成功地完成了卷发男人的要求。——当然，这只是他一厢情愿的想法。Sherlock皱着眉看了他好一会儿，最后还是看时间来不及，这才勉强点点头。

    下一秒，短信铃声乍然响起。

    前几天的可疑人士再次出现。——JH

    “可疑对象再次出现！噢，爱死了夜晚和酒吧！”下一刻，咨询侦探一跃而起，苍白的脸颊泛着兴奋的红晕，“又是美好的一天！John你还在等什么，快跟上！”

    小个子男人微微一笑，毫不犹豫地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