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月光下的约定

    来自畅音阁的乐学老师殷情在院中抚琴，而在一旁正在烹茶煮酒的竟然是洛星程，他身边自然仍然环绕着一群舞柳台的女学生。但这都不算令她吃惊的，早就听说了殷情与陆华浓私交甚密，而作为花见花开的洛少爷，自然是老少通吃，无论师生皆会为其倾倒。只是突然看到陆华浓与珠儿在院中和谐共舞，配合默契，恰似多年知己，这一幕让羽心非常失落。而且当晚并未看见程若锦出席此宴，这也令羽心唏嘘不已，为若锦有星程这般的男友而感到不值。

    羽心并未唐突露面，她悄然离开了舞柳台。心情黯然的羽心并不想回去，她独自一人沿着沉鱼湖走着，来到一座廊桥上，坐了下来。月儿倒映在湖面如冬日白霜一般寒凉，难道羽心和语珠这十几年的姐妹情，还不如陆华浓这几日的师生情吗？此刻的羽心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孤单。

    不一会从她身后的问心亭里传来一阵琴音，仔细一听是那么熟悉，正是《流云赋》，而弹这曲《流云赋》的正是宣玉。那一刻是宣玉的琴声，让羽心眼前的月光也变得柔美起来。羽心循声回眸一看，正好与宣玉的目光相遇，两人并未言语，只是，一人弹琴，一人赏月，时光莫不静好。

    曲终人未散，宣玉从亭中轻步走上廊桥，来到了羽心身边，脸上流露着温柔的笑意，问羽心：“羽心，我把你唱的曲子可弹好了？”

    “你弹得丝毫不差，是怎么做到的？你的记忆力可真好。还有，我们复试你所作的《夜华落雁吟》太好听了，我就喜欢这种有故事性的曲子，比那些浮华的靡靡之音好多了。不过，我要是懂音律，也不一定比你差，我能作的曲子可多了，每次我能吟唱出来，就是不知如何记录罢了。”羽心说出了自己的肺腑之言。

    “没事，以后只要你能吟唱而出的曲子，我皆可帮你谱曲记录。而且作曲版权还是你的，我分文不取。”宣玉欣喜地说。

    羽心兴奋地笑了，伸出一只手来说：“好呀！那我们拉钩，一言为定！”

    宣玉也温柔地伸出他地小手指，月光下，两人在廊桥之上，达成了这个并不成文的约定。

    那时的宣玉并不知道，他对于羽心来说意味着什么。对一个素来不善交际，不喜俗物，曲高和寡，从不愿随波逐流的人来说，能结交上一个志趣相投的朋友，可以一起做共同喜欢的事，是多么多么的不容易。

    后来语珠也曾告诉羽心，承教于陆华浓的第一日，她本以为陆华浓会给她一点颜色瞧瞧，却没想到陆华浓对她倒是没有任何偏见，反而极为欣赏语珠的舞技，称其颇具天赋，对其多有点拨。

    只是有一天，陆华浓不经意间向她好奇地问起，他们在复试之时是如何做到荧光满身？如何让雁群徘徊？又是如何让满湖的鲤鱼聚集不散的，语珠便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华浓，湖上突起的浓雾原来是被他们塞上了石灰，石灰遇水则起雾，他们又将舞衣和笔墨中撒上在黑夜中发光的萤石粉，在船上提前准备了新鲜的鸟食与鱼食以供雁群与鱼群争食。羽心从珠儿口中才得知，这些其实都是洛星程一个人的主意，而她原本以为都是他们三个人讨论出来的。这样看来，地图花粉之事定与星程无关。

    “你今晚去哪了？为何未去赴宴？”殷情原本醉倒在畅音阁，看到归来的宣玉，却起身拉住他的手，斥问他。

    “你喝醉了。早点回去休息吧。”宣玉拉开殷情的手说。

    “好吧，宣玉，你扶我回去吧，我走不动。”殷情就是拉住他不放手。

    宣玉只好搀扶着她回屋，宣玉正准备离开，却被殷情拉住衣角不放。

    “宣玉，不要走…”躺在床上双眼迷离的殷情，用近乎祈求地语气对宣玉说。

    宣玉这次是真的用力甩开了殷情的手，决然的闭门而去。

    羽心那晚在回都灵山的路上，遇到了醉酒后被两位女学生搀扶着的洛星程。“洛星程，你这样对得起锦儿吗？”羽心忍不住厉声责问。

    谁知洛星程看了她一眼，突然用手捏了捏羽心的脸，“你管的真多！”，然后大笑起来：“哈哈哈哈…”

    羽心用力打掉了他的手，愤愤地走了。星程摇了摇头，什么都没说，他们继续朝会茗轩的方向走着。

    那晚也是兴雅学院考试结束后，第一个月圆之夜，郑王与余谦依旧相约于揽月楼之上。“听说你的若锦姑娘考入了兴雅学院？是你安排的吧，哈哈，方便以后娶回家？”郑言睿调侃余谦说。

    余谦无奈地摇了摇头，“这可跟我没关系，是她自己的意愿。我可是听说某人为了实现某位霍姑娘的愿望，不惜和自己的母亲大吵一架，用一个生辰愿望给换取这次扩招的机会。”

    言睿搂着余谦的肩说：“那个…还不是为了你，怕你一个程姑娘不够，再帮你准备一个霍姑娘嘛。毕竟你余谦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嘛！只要你，记着我的好就够了！”

    “那位霍姑娘我可真的是之前不认识，若锦也只是我的朋友，我们真没什么啊！再说了，她身边还有一位洛少爷呢！”余谦强行解释。

    “什么？洛少？你的情敌？有咱们家谦少爷帅么？”言睿追问。

    “唉，算了算了，我明日便带你去画像馆。”余谦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