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祠外有雪害人眼，有子风华有子罄。

，苏姜失落。

    自从苏宁懂事以来，每一件错事都会主动承担，但那些错误却似乎永不会断绝，别人都是能躲就躲，偏只有他才会第一个站出来无所谓的说是自己做的。

    每次苏姜都会想，或许不止苏姜这么想，若是苏宁自己不承认，又有谁会知道？

    但是这样的人，这个苏宁，为什么偏偏要去承认？

    “苏宁？”

    走出门，有人叫自己，苏宁停下脚步，迎上英伦俊朗的脸颊，那张脸上有极其不符合身份的笑意，跟麻花一样。

    风雪冷天，这个人瑟瑟发抖，想来必定在这里等了好久好久。

    “苏宁，这次太谢谢你了，要是父亲知道是我，与王家的姻缘可就难了。”

    苏珏笑得很小心翼翼，不断在搓手，苏宁想起小时候养的那条狗，每当它想吃食时候，就会摇尾乞怜。

    十几年过去了，狗不在了，人还在……

    “无碍！”

    苏宁轻声说，又拍了拍膝盖。

    “我帮你，大哥帮你！”

    苏珏垂下身，仔仔细细的帮苏宁拍打那些灰尘。

    “珏儿怎么还是那个样子？”

    三姨娘与苏姜倚在一起，看见了两个嫡子。

    风雪交加，两个白衣人站在雪地里，一人垂下身帮另一人拍膝盖上的灰尘，这一幕让看客们都有些鼻子发软。

    “好了！”

    再抬头，苏宁看见苏珏眼里闪过很多神采，一时惭愧……可再仔细看时，又觉得那眼神里终究缺失。

    这个从小就被自己“呵护”倍至的哥哥是没有羞耻心的。

    自从第一件事被苏宁接过来承受罪责以后，苏珏就已经开始沉沦，第二件，第三件的愧疚过去后，一切便开始顺理成章，害怕是孩子的天性，所以苏珏是很乐意的。

    他只需要对苏宁低头就好了不是么？

    越国人人敬佩的大公子那可怜的羞耻感在哪里？早被十多年来苏宁“善后”的无影无踪，自小形成的价值观造就了苏珏无所顾忌却独独害怕苏宁的性格，苏珏犹如一个长不大的孩子，贪婪的躲在苏宁的庇护下，在他看来，失去谁也不能失去苏宁……

    “以后不要动我的人了。”苏宁勾过苏珏的脑袋，腿还是有点麻而无力，让苏珏扶着他。

    “你看看，你看看，苏宁怎么可以那么粗鲁？”

    苏姜还未离去，看见这一幕，拂袖大怒。

    “哎……”看着并肩王离去背影，三姨娘觉得他没有看见其他，自己也没有，想了想又摇头，可是……怎么可能呢？

    “柚阳那孩子是你的吧？”苏宁问，没有一点情绪。

    “是是是？是我的，是我的！”人前一腔热血的男子搭话。

    “下次不要这么做了……好么？”

    这一句一出来，只见那越国无双的男子赶紧低头，缩回手。

    俊秀的脸颊布满笑意，苏珏赶紧退了一步，褶皱的衣服也不理可，赶紧对外嚷道：“快快快，送二公子回屋。”

    “小时候一直跟你说的话你还记得么？”

    苏宁不顾来临奴仆，又说一句。

    “记得……”

    苏珏手心有些出汗，脸色大变，他最怕苏宁说这个。

    “你忘记了？”

    苏宁摇头，觉得这样不太好。

    苏珏赶紧点头，他手都不知道往哪里摆，很肯定的答道：“记得，记得……”

    夜晚的光多来自灯火，长安没有宵禁，半夜依然灯火辉煌，苏宁走在街道上，漫不经心。

    四周是各种夜晚寻欢的场所，木然回过神时，他抬眼看了看拉着他手目光迷离的女子。

    “公子这番夜里一人行进也不孤独么！要不进去我房里说说风月，待流行一斛，再赶路也不迟嘛。”

    女子的声音糯糯，竟含着些许魅惑与真挚。

    “不了，我走走就好。”

    苏宁轻而易举的拨开一般人难以忘怀的温柔，淡笑而话。

    见那脸上笑意，女子痴愣，她闻见清幽的体香，感觉到温润的手掌，再是那手掌离去的空白虚弱，痴痴看着男子离去的背影，不敢说话，她开始自惭形秽，然后轻轻咬咬牙，有一种情感滋生又被掐灭！

    半晌后，苏宁上了一座阁楼。

    “这边请……”

    有小厮引他到一座密闭的房屋，在桌前那里坐着一个少女，蒙着面，看不清相貌。

    “有事？”苏宁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打量面前的女子。

    女子穿着一身淡紫色长裙，从头到脚除了一双眼睛露出来，其他全部没有见到，头巾是浅黄色的，但细看就知道价值不菲，不过张显身份的只有眉间上一块碧绿吊玉。

    “看来你并非一无是处。”

    女子声音有些尖锐，还没有完全的变音，还未长大。

    “你家的刺客说过了，并不要再次强调！”

    言下之意，我并不是来听你的废话。

    “你隐藏这么久，所图何事？”

    女子问题比声音还尖锐。

    “不死！”

    苏宁淡淡，那回答像玩笑又不像玩笑，他衣衫整齐的流利，看不出一点调戏。

    “你一个人来，就不怕我杀了你？”

    女孩嘲讽，你不是不想死么！我偏要这么威胁你。

    这一次苏宁没有说话，他自觉这样的问题无须回答，话不投机与你是白痴其实相差并不太远。

    摇头喝茶，不屑。

    “你真的不怕？”

    女孩显示出女孩该有的浮躁，她开始逼问。

    房里顿时却就开始剑拔弩张了，这是两个国家之间的事，可是另一个国家的帝皇将另一个国家公主的夫婿擅做主张的更改，很容易死人。

    打杂的小二眼神凌厉，一些酒楼上的吃客将手放到桌下，伸着耳朵听动静。

    “你杀啊！”

    苏宁更加光棍，挑衅，直截了当的看了看桌前的菜食，发现一个都不对口味，自顾自的倒了一杯酒，闻了闻，放下没喝。

    “你当真不怕死？”

    女子眼睛亮晶晶的，像是发现新大陆。

    “这里是长安……”

    苏宁很温和，他说任何一句话都很温和，以至于这位公主都开始忘记他的危险性。

    直到苏宁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她才发现自己有一个地方错的离谱。

    她这是在越国威胁一个衙内么？

    “你应该知道，生死于本宫毫无意义。”

    女子的眼神开始逼视。

    “你可以继续藏，一垢并不越矩。”

    苏宁说的是成亲以后。

    “你是男人！”

    “可你不是女人！”

    ……

    谈话已完毕，苏宁起身，寮步渐移。

    只待苏宁背影消逝，女子这才回过神:“跟你大哥比起来，你似乎也不那么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