瞭山很高,一览众山小,直插云霄,云雾缭绕翻滚,连绵数千里,壮阔雄伟,似巨人坐落在西山南边,皇城在它脚下紧紧的依附,造就这八国霸主帝都易守难攻之地貌。
皇城面前是奔腾不息的岚江,是阻隔外界与这里的间隙,而长安背靠的瞭山背后又是绝壁断崖,可说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论文聚会是在山顶,从长安城中才可以上山。
冷冽天气,在山顶据险而坐,可望西山被烧的光秃秃的山顶,它背靠悬崖望巍峨,灯火通明的皇城与城外岚水,豪情壮志自然而起,是不可多得的一处宝地。
自早上到夜晚,上山的人一直络绎不绝,各地奔流而来的人日夜兼程,只为这场盛会。
“流公子,不是说那司马家的明珠会来么?”
席上,流涯无疑成为焦点。
中午阳光之下,能见到西山光秃秃的山顶,满目苍夷。
山下除文人才子之外,还有一些敢来行葬礼的皇族熙熙攘攘。
“许是路上耽搁了!”
流涯泯笑,眼底收进那些一股一股奔丧的白色人流,有意无意的往王家席位那里看去。
“看,快看……”
流涯正在沉思,不料有人小声嘀咕,吸引去了注意。
“呵,想不到一个无耻之徒也能到这大雅之地!”
“人家可是苏家公子,纵然无才无德又怎样?”
“这世道真是可笑,有德之辈被肆意欺压,一个臭名昭著之人倒是可以到处显摆。”
“他能论文?”有人笑:“他能认识十个字么?”
“苏家二公子一无是处人人都知道,天下几个人能如他那般无耻。”
“旁边那女子便是凌阳长公主么?真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
“哎,可惜可惜,卿本佳人!”
……
“一垢这才来……”
流涯起身步行来,浅薄的微笑挂在嘴角,一身华贵清洁紫裳,衣袂上镶着五彩溜光玉石,此刻趁着阳光微微闪现光芒,一如流涯披散齐腰的发丝,乱中有序。
他云烟袅袅,似梦如幻。
要不是早就见识过这人的无耻摸样,凌阳都要忍不住见礼拉近关系,却又见自家夫君一派淡漠,忍了忍没有打他。
“嗯。”
苏宁点头,往流涯身后看去,王家姐弟,太史令公子,还有赫连香……一个个熟眼人赫然在列,还有许多叫不出名字的男女三五成群,围坐了上百人。
“天下才俊汇聚,此乃高洁清明之地,怎可有烂泥下作之辈?”
苏宁听此言,对流涯微笑。
一个人在不远处怒斥,这是苏宁上一辈的人了,在长安定是大家人杰,此刻如此针对,是耳闻苏宁丑事由来已久。
流涯皱眉,见苏宁欲转身,开口道:“先生,一垢不过十七,今日来乃是流涯相邀,先生久负盛名,难道……只是听得一些片面谣言,就要这般“慧眼如炬”么?”
流涯在扭头,然后站直了,背负双手,目光一道一道射出去,维护苏宁。
“公子自然大才。”那老者行了一礼,悠缓缓的直起身子。他其实只是年过半百,可身上已出颓败之相,不知操劳了什么。
“先生见外!”流涯回礼,而后轻声言语。
场面似乎因为流涯仙子之名得以控制,能好好说话谈论,但人知道这是风雨前兆。
“既然公子觉得苏宁可浪子回头,那么今日,我许纵便要问上一问。”
许纵整理衣冠,学士服上是他那一脸沟壑,他身躯高大,只是早生华发,像垂老之人。
苏宁以往或是深居简出,或是不参加聚会,少人能够抓到他质问,而如今便是机会,所有人都在翘首以盼。
“何必?”
王曦看苏宁,一脸疼惜。
“姐姐你说什么。”
王欣顿时听见了,他端起的酒杯停滞,在王曦说的那两个字里,他恍惚听见了痛楚。
“没什么。”王曦低头,吐气如兰,一声叹。
“快看,那小崽子已成众矢之的,咕噜……”王欣一口饮酒:“今日我倒看他怎样下这瞭山?哼……”
“先生所问,晚辈们自然据实以告。”苏宁没有说话,流涯已经抢先一步,算是定下这事,流涯当然知道众人想要做什么,可他却明里暗里在推动,令人认为他大公无私。
“好,今日我儒家汇聚,以我越国九俩子为持。”许纵抬头,高坐上,一个青衣夫子在闭眼冥想,不曾搭话。
那是天下最复盛名人之一,出现在这里,恰到好处。
“我请他来的哟!”
流涯小声对苏宁说话,嘻哈一笑,嘴拗向九俩,邪魅似狐。
“苏宁,我问你,你敢不敢答!”
这是欲行讨伐,这里坐着的莫不都是越国最大的官僚家族子弟,几乎代表了整个越国,况且有些事明里暗里做做也就罢了,偏的苏宁的丑事是众人皆知,那么即便是自己也做过苏宁所为,此刻也要幸灾乐祸的去站位了。
明显的,没有人愿意站在苏宁一边。
“先生,晚辈为苏宁兄长,有事可直接通汇我苏延鱼,余弟年幼,不必这样针对。”
意外的,苏珏站了出来,他对众人讲理,可听起来直像是大包大揽,让苏宁那些丑事根源有了痕迹。
“你想……问什么?”
苏宁已经上前,他走到苏珏身前,五个字他说了整整三秒,只是一个语气,已经让无数女子瞪大双眼。
是了,仅仅是这种平静已经超越多少人?
“好,好胆。”
许纵怒极反笑,斥道:“我且问你,那刘家小女儿,是不是你于刘家劫出,行了禽兽之事又怕丑事败露,偷偷卖到妓院逼疯的?”
只是这一问,已经让人惊呼出口。纷纷怒视苏宁。
“世间怎会有如此败类?”
这件事做的很绝,没有人知道前因后果,坊间更是盛传那女子是自己着了魔,如今找到始作俑者,让人咬牙切齿。
“不!”
苏宁一个字却更加让人惊讶,他竟敢矢口否认,这样损了阴德之事,在这般场合,只是轻飘一个字,结果了一切。
“你,无耻!”
许纵气的浑身发抖,亏他还信流涯说眼前人会浪子回头,此时看来,根本毫无廉耻,泯灭人性。
“放肆,我堂堂儒学,怎会出了你这等畜生不如之徒。”
有人是见过刘家小女儿的,佳人本应天眷,一生安康美满,不料被一个垃圾变了一生。
“啊,惜缘,原来一切竟然是这样。噗……”那是许纵的儿子,刘家小女儿与他有过故事,今时一听那猜测,浑身颤抖,他难以置信的看着自家父亲,最后终于忍不住,一声大叫,吐血昏厥。
原来,不是着魔,而是……而是……
“竖子,还敢否认!”
“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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