检狱司是人尽皆知酷吏,但敢拦住检狱司少卿状告苏家的女子更令人服气,这件事有丞相王跃怂恿,长安早就万人空巷,聚在衙门外,一直从早上等到如今。
“……”
马车里坐着两个人,但都没有话语,苏宁本就那样,闭目之后就似乎停滞生命,凌阳虽死皮赖脸跟着来,但却没有想过现在应该怎么办。
“到了?”
沉默已经很久了,直到那个人睁开眼睛开口呢喃,外面的小厮这也才传来同时的请安:“二公子,到了!”
这很神奇,凌阳不知道苏宁怎么做到,但心里存在的那些小心思再一次无所顾忌的坚定着。
凌阳要知道,苏宁到底是不是如传闻那样,其中是不是没有半点误会。
“嗯,下车吧!”
苏宁眼眸平静,整整一句话都像是哼出来的,笑了笑,没有在乎凌阳的慌张,在自顾自下车。
外边,人声鼎沸,喝骂不断。
“晦气,魔崽子!”
“魔崽子……”
“……”
“夹道欢迎”,两旁是万千平民,一个个愤怒着,恨不得冲上前来撕咬苏宁。
“检狱司!”
苏宁对振聋发聩声音怒骂充耳不闻,丝毫不理会,抬眼望向殿堂高挂牌匾。
“啪……”
人多力量大,苏宁哪里能够就这样进入检狱司。
喧闹里,一个鸡蛋已经在头上开了花。
“活该,天降之物,魔崽子受死吧!”
“哈哈哈……晦气没什么可怕的,我们当齐心协力。”
“对对对,天佑我们。”
鲜黄的色彩与清幽幽的触感让人看得大笑,说这事为老天惩罚,他们就是老天派来的使者。
“小苏!”
凌阳一直看着,见苏宁如此……要上前,但正要放出车厢的脚还是缩了回去,她看着苏宁,想看看苏宁会怎么做。
“诸位一起吧?”
苏宁站在那被几十个官差挡住的小小夹道,对峙几乎这整个长安百姓,缓缓的在说这话,额头上的蛋壳还挂着,好看面目也依旧温和,如在散步。
“啪啪啪……”
“魔崽子,去死!”
鸡蛋很多,那句话顷刻引燃这里,审判之物在一个一个接二连三在飞来,愚昧就是这样,不敢直接去触碰,就用觉得安全的事物去试探。
“自作自受!”
有人恶言恶语,述说事实,这句话令他们行恶事实被泯灭,苏宁成了罪魁祸首,是活该。
“呵……”
不用片刻,周身已是黄水,苏宁站在那里,似乎一座雕像。
头上好不容易竖起的发髻已经散乱,一滴一滴的红色液体缓缓从额头那个裂口下来,而后背那些伤口也开始崩塌,血染红白色衣衫。
“苏宁!”
车厢内,凌阳闭着眼睛,靠在温暖的背垫上,捏着拳头念着两个字。
她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关注苏宁的,只是当成亲那日,这个传闻里的色中饿鬼竟然晾着自己,凌阳就开始难受。
她觉得苏宁是真的——不太一样,而且更加恐怖的猜想是,一切恶名,或许都是装的。
这个想法,是在王曦到来苏府那天的某个时候变得炽烈的。
因为凌阳觉得,王曦对于苏宁的恶意不是什么“深恶痛绝”,而是“爱之深责之切”。
于是瞭山论文那一日凌阳跟着去了,这一去,却终于打破一切幻想。
苏宁就是那个苏宁,越国人怎么觉得怎么说,那么苏宁就绝对是那样……
可是为什么流涯愿意与他站在一起?
又是为什么勺溪愿意留下来照顾他?
还有,为何每次与他相对立,总有莫名其妙的心绞痛?
“今日过后,一切都真相大白了!”
凌阳傻笑,她觉得今天是自己与苏宁最后一次有瓜葛,离开,是可以的。
“最后……一次了!”
善良么?凌阳扪心自问,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落泪,但看见外面站着的那个人,狼狈不堪……一身蛋壳……新伤与旧伤爆发,没有一个人帮助……
一切,似乎都不能联系在他那平淡还有冷漠身上。
惨状!
自从来到苏府,凌阳所见,苏宁一身,除了惨还有什么?苏宁从不是趾高气昂那人,但却永远最惨。
“二公子,进去吧!”
离得远远的小厮最后上前,牵着苏宁,他的声音有一点嘶哑,让苏宁看了一眼,无话,踱步进入检狱司。
民众们总是那么可爱,害怕“晦气”传闻,却敢行恶,如今苏宁欲走,又不敢阻拦。
“检狱司少卿于此,堂下站者何人?”
苏宁走进去时候,深堂跪立着已经有一人,身穿黄衣,有梳洗,干净整齐,待苏宁走进来时候,抬头看了看,随即呆傻。
“苏宁一垢。”
苏宁抬头,行了一礼,只说自己庶民身份,并不把其他加上去。
“好个苏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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