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 “我听下人说几日后会有法师到梅园。”
凌阳谈起家常,装出来的活泼可爱始终不能久留,这时候反倒像苏宁的那位三姨娘,从不问政事及自作主张。
“嗯!”苏宁点头,眸子里印照着凌阳修长的身子,后来便是一声叹息。
“哎……”他很少叹气,但并不代表不会无奈,于是当这一声之后,连苏宁自己也不知道去说什么。
凌阳始终嫁给了他,回去陈朝也只会被再嫁,而这位长公主恐怕不会愿意那样。
“你与我说过要去蛮国?”
洛天依打开了话头,眼睛终于迎上苏宁的探寻,她站直了,没有半点的试探顾虑。
凌阳很不想回到陈朝,这是可以肯定的。
但苏宁没有想过她会愿意跟自己去蛮国。
那一天的那些对话,谁都知道做不得数,因为两个人都有可能走不出越国。
望着对面那个人,着是凌阳见过最凄惨的,背上因曾被苏姜打的血肉模糊,在长安府衙又被民怨牵扯出来,现在要洗去身上污秽根本不可能,但疼痛应在所难免。
可面前那人除了使不上什么力气以外,在他的脸上便再难以见到任何变化,这哪里是一个重伤之人,活像是没有感觉,身体不属于他。
“你……”凌阳一怔,原因是她看见苏宁准备动作,竟然上前了一步。
默默将那只脚缩了回来,凌阳呆在原地,雍容华贵!
“蛮国……可能去不了了。”
苏宁想起流涯,一些步伐加快很多,到了最后必定要去求他,流涯是携恩要报之人,不会放苏宁离去,下一站,只能去魏国。
“你回去吧!”
两个人默默无语,苏宁开口,最后让凌阳回去。
“……”
凌阳突然有一些失落,她不知道面前人是凭什么知道自己搬出去了的,但只是这种确定就能让凌阳去折服,可太过平静的男子眼里藏着的冷漠,使人不能不在意。
“为什么?”
房门已经打开,就像方才迈出那一步缩回来一样,这一次,凌阳又缩了回来。
为什么?
苏宁从未在凌阳面前刻意伪装,所以这一问并不突兀。
可……“我们不熟悉啊!”
是啊!
我们不熟,一点也不熟呢!
“原来是这样么?”
凌阳点头,像是认同了这句话,然后迈步,一直也没有回头。
房门外,一道道云彩在聚集,凌阳一抬头,似乎目光就被什么挡住,挣脱不得。
背后那间房里,那里的那个人肯定是很有才华,来了那么久,见他一次都是拿着书籍观摩,如此心性平稳,宠辱不惊,瞭山之上就算表现何等惊人,却也无碍他之姿态绝世。
所以当确定了那黑暗腐烂的一切都是他做的以后,凌阳绝望。记得初次相见,她带着恶意中伤,后又带着半丝喜悦到了苏家……凌阳一直想着,只要苏宁不是传闻里那样,自己嫁了他没有几个吃亏。
事实是苏宁确实不如传说那样,可他也如传说那样,冷淡漠然的做出那些丑事。那一日在瞭山,他不就是这样承认的么?这样的人,难道还要什么传闻去指认?
瞭山论文,今日对薄公堂,所有寄托都成了幻想。
“呵呵……”凌阳笑,她之前还想着苏宁有什么不得已苦衷,如今看来。
“卿本佳人!”
想起曾经的一段诗经,又对上苏宁那张脸颊,凌阳一阵心酸。
有些人再好,他最差劲的地方,有时候你就是不能喜欢的,不是么?
“公主公主!”
失神良久,等到回神,差不多已经走进自己新搬进的院门,却未等迈步,身后就急急跑来一个人。
“怎么了?”凌阳笑了笑,虽然很违和。
“呼呼呼……”婢女娇喘良久,最后却话到嘴边又停住。
“嘶……”她又使劲吸了一口气,随后大声的用尽所有力气,闭着眼睛吼道:“公堂上,那个姑娘说不是驸马……”
婢女回过神后,面前是木愣的长公主殿下。
或许有些人,最差劲的地方是不喜欢说话辩论,那么知道以后,心底剩下的便只有怜惜了。